正文 第六十五章 自古後宮是非地(四)(2 / 2)

“良妃妹妹說的話一向進退有度,這盛讚勤貴人之餘還不忘提及本宮,本宮倒是受寵若驚啊。”果不其然惠妃起身盈盈上前說道。

“惠妃姐姐一向是我們後宮之中的典範,良妃定然是時時刻刻謹記於心的。”安寧看這場聚會漸漸走向高潮也起了身,走到惠妃身邊說道:“自然了本宮對於惠妃姐姐的典範也是時時刻刻謹記於心的。”

典範?惠妃不禁皺眉,什麼典範?

“瞧姐姐這樣子,莫非是忘記了當年之事?”看到意料之中的表情,安寧很是歡喜:“大約是十幾年前罷,臣妾機緣巧合之下曾經去姐姐宮裏送過東西,姐姐那時候可是給妹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怎麼?姐姐難道是忘了?”

安寧隻去過鹹福宮幾次,次次都給惠妃帶來災難。若說是送東西,安寧隻送過一次,那便是那瓶害的赫舍裏氏沒了孩子的墮胎藥。

也就是那一次,惠妃開始漸漸失去了納蘭容若對她的愛。

惠妃不自覺握緊了拳頭,眼神之中冒出狠辣之色:“原來德妃妹妹的記性那麼好啊,本宮記得當時德妃妹妹還隻是一個宮女罷了!”

納蘭容若是惠妃的傷口,最深的傷口,誰都碰不得!

不過麵對這樣反應的惠妃,安寧很高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姐姐真是好記性啊,還記得妹妹當時的身份啊。不過幸好妹妹也不偷懶,也記得姐姐當時的模樣。有一句詞是怎麼說來著的,哦,對了,是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姐姐,可還有印象?”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是納蘭容若寫給惠妃的最後一首詞,也是一首訣別詞。自那首詞之後,納蘭容若便是納蘭容若,惠妃便是惠妃,兩者再無瓜葛。

惠妃此時麵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眾嬪妃們看著都露出了不解之色。不過是一句詞罷了,這惠妃怎麼好像是十分悲痛的樣子。

榮妃也是不解,德妃說的這句詞似乎戳中了惠妃心裏某個傷口。她自問進宮多年卻也不知此事因果,正躊躇著該如何開口。

“本宮突然有些不舒服,貴妃娘娘,臣妾先行告退了。”惠妃卻是這般說道,也不等溫僖貴妃說什麼又說道:“胤褆,出來,跟額娘回去。”

說罷,不顧禮儀拉著已經長成少年的胤褆走了出去,頭都不回。

就知道,隻有丹方家的納蘭容若治得了她惠妃。這句詞一出,她什麼伎倆都用不了了。

不過,性德兄,我對不住你,又利用了您一次!

惠妃的突然離去,長壽宮裏的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詭異。

溫僖貴妃咳了兩聲說道:“你們都回去坐好罷。

安寧卻偏偏仍是站著,隻管對著溫僖貴妃笑。

“德妃你這是有什麼要說的嗎?”溫僖貴妃被看得發毛問道。

安寧故作疑惑的反問:“難道不是貴妃娘娘找臣妾有事嗎?”

“本宮找你有事?”

“妹妹還以為是老祖宗那塊印章的事呢!”

遲早會涉及到的問題,與其由著別人抖露出來,還不如自己搶先說出來,得以搶占個先機什麼的也是好的。

溫僖貴妃顯然是沒想到安寧會主動先說這件事,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怎麼,看姐姐的樣子,是不知如何開口?”安寧好心的問道:“也罷,終究是本宮自己的事情,那本宮自己說好了。”

於是乎,安寧又往高處走了走,正好在溫僖貴妃前麵一點點停住也恰好擋住了溫僖貴妃的身子,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安寧是自此聚會的發起者,後宮的掌權人一般。

隻聽得安寧的語氣輕亮,神色端莊,眼神看向遠去,陽光灑落進來,光芒顯得安寧越發有後“各位姐妹們聽著,本宮烏雅氏安寧在今日早晨得老祖宗的愛護信任被老祖宗贈予她的印章。老祖宗特此還囑咐本宮要好好用著這枚印章,替後宮做些實事也好給前朝忙碌的皇上分憂。”

不提主理後宮之事,也不說協理六宮之權。偏偏隻說是老祖宗的授意,還牽扯到皇上降自己放在給玄燁分憂的位子之上。

安寧這話不可謂說的不是天衣無縫,還讓溫僖貴妃等人一時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總算安寧那麼多年在後宮混著不是白混的,還算是耳清目明有點小聰明的。

胤禛看向自己的額娘,頭一回覺得他的額娘有了一種母儀天下的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