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想保住腹中的孩子?”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有加上絲毫的語氣詞,安寧彷佛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閑適。也對,對於安寧來說這件事的確是無關緊要的吧。
隻是這句話卻讓惠嬪滑落了杯子,讓納蘭容若大吃了一驚。
“此話何意?!”惠嬪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她知道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要保住這個孩子定然要付出許多心血,隻是一直以為如今還太早的,安寧卻這麼輕飄飄的直接對她這麼說了。
“何意?”安寧繼續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說你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說罷,安寧極其隨意的從袖子拿出一個瓶子,放在手上開始把玩。
“這瓶子是……”
“墮胎藥。”
惠嬪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納蘭容若瞧在眼裏不自覺心疼了起來:“安寧姑娘,這藥你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這藥給帶來了。”
“那安寧姑娘便是不想毒害容兒了。”納蘭容若得出結論,心安。
“不錯,不過要想拿到這藥還請惠嬪娘娘答應我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姑娘說就是了。”眼角微微看見容兒此時的憂慮,納蘭容若不忍隻得自己與安寧談判。
“不知納蘭公子是否能真的代表惠嬪娘娘?”安寧眼珠子轉了轉,原本她隻想要惠嬪保守她送藥而來的秘密的,但是此刻納蘭容若也在這裏而且他們倆怎麼看都怎麼有奸情,此等天賜良機她豈能就此錯過呢。
“能。”說話的不是納蘭而是惠嬪,她走到納蘭容若的身邊輕輕拉住他的袖口,依賴之情不言而喻。
這等情景看在安寧眼裏,不知為何竟是惋惜萬分,好好的滿清大才子大帥哥啊!不過話說如此安寧還是要趁此占點便宜的。
“這第一,奴婢希望惠嬪娘娘,納蘭公子不將今日之事宣揚出去,就當奴婢從沒有來過。而惠嬪娘娘從此之後也最好不要離開鹹福宮,好好養胎便是。”
“這一點自然沒有問題。”納蘭容若堅定道:“那這第二是?”
安寧非常滿意的點頭,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緩緩道:“至於這第二嘛,時機未到,奴婢暫時不能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卻得提前答應。”其實就是安寧還沒想好要這二人做什麼而已。至於安寧為何這麼說倒也不是她聰慧,隻是她依稀記得玄燁曾經對她說過,不論怎樣,千萬不能讓旁人猜透你內心所想即便你還什麼都沒想到。那個時候玄燁還不滿十歲,但安寧深覺此話有理也便一直記著了。
納蘭容若像是遲疑了一會,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惠嬪道:“無論這第二個要求究竟是什麼,我納蘭性德答允便是,不過還煩請安寧姑娘就隻當是我答應了姑娘還非是容兒。”
哎喲!這敢情是他不想這惠嬪日後惹上什麼麻煩啊!好一個情深的納蘭容若啊。這女子已於他人成婚還有了人家的孩子,他還這麼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對人這麼好啊!
安寧不禁有些忿忿的想,這人為啥不是我啊!
“好,既然納蘭大人都已經這麼說了,那奴婢也不為難你們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這瓶子還請惠嬪娘娘收好,可別誤食了去。”這話怎麼就聽著這麼別扭,一個奴婢為難一個娘娘和一個大人?!
“容若謝過安寧姑娘。”納蘭容若接過瓶子,低眉謝過。
安寧也不推辭,隻是點點頭便準備告辭了。她還是很善良的,決定給這兩人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不過納蘭容若不怎麼想:“既然已無事,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輕輕鬆開惠嬪緊握著他袖口的手,將瓶子塞於其間。又複而看了安寧一眼,離開了。安寧心領神會,他這是有話和我說。
哇,什麼時候自己的魅力已經這般不能控製了,自己隻不過和他認識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啊!
於是安寧也趕緊告辭離開。惠嬪隻是緊握瓶子不語。
不出所料,安寧果然在不遠處納蘭容若獨自站著等她。
“不知納蘭公子特意叫奴婢出來有何事?”
納蘭容若回頭,微笑,看的安寧不禁飄飄然:“容兒以前可曾得罪過安寧姑娘?”
得罪?除了又一次妄圖拉我做盟友之外好像也沒有怎麼得罪過我啊。於是安寧老實回答:“應該是不曾得罪。”
納蘭容若笑意更甚:“應該是?安寧姑娘果然超與常人。”
安寧滴汗:“我想這不就是誇獎吧。”
“安寧姑娘怎麼不自稱奴婢了?”
“想來納蘭公子必定不是這般拘禮之人,既是遇見便是有緣,納蘭公子既然邀我來此必然也是誠意相交。”話說完安寧很像替自己鼓鼓掌,聽聽,聽聽這話說的多麼的滴水不漏天衣無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