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睡覺總是會覺得很害怕,害怕明天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皇帝了,害怕……我保護不了你。”玄燁的話在安寧的耳邊輕輕響起,安寧放棄了掙紮,靜靜的被玄燁抱著。
“再過幾日,我就要成親了。”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安寧以為玄燁已經睡著的時候,他突然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沒關係,我還是你一個人的玄燁。因為對於她們我隻是皇帝,隻有麵對你,我才是玄燁。”
說著又緊了緊懷抱,溫柔說道:“睡吧,明天我送你過去。”眼淚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落下,安寧支吾著說了一聲好,便不再言語。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早,玄燁就把她送回了慈寧宮,讓安寧意想不到的是老祖宗正端坐著等她。
“老祖宗。”安寧有一絲愧疚的走到孝莊麵前,剛想跪下,孝莊便讓讓蘇麻阻止了她。
“你忘記答應過哀家什麼了?”
安寧心下感到,原以為昨天的事孝莊隻是隨口說說的:“祖母,您……”
“我在等你。”
“祖母不責怪我?”
“你已經是哀家的孫兒了。”
“祖母。”安寧趴在孝莊的膝上,隨著一聲祖母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傻孩子,你哭什麼,是祖母對不起你。祖母沒能給你一個名分。”孝莊心疼的撫摸著安寧的頭發:“玄燁快要成親了,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慈寧宮裏陪祖母說說話。”
“是。”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日子就到了,今天就是玄燁成親的日子。
一向冷冷清清的皇宮突然之間就熱鬧了起來,到處都張燈結彩的,一眼望去滿滿都是紅。赫舍裏雅瑤不出所料的被封為皇後,同樣入宮的鈕祜祿青柔被封為錦妃,納喇氏以及科博爾錦吉特氏都為庶妃。
今日過後,政局又將會大不一樣。
索尼一直不肯舍命為玄燁辦事,老祖宗親自登門拜訪稱病的索尼,還特意為他的孫女和玄燁安排了大婚,甚至將其封為皇後,雙方結為秦家。
索尼老了但卻也不糊塗,他得為自己家族的榮辱興衰考量,直接與皇帝攀上親戚並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的,所以他要為自己的兒孫搏上一搏。
孝莊這一布局不可謂不是精心策劃的,鈕祜祿氏同樣是四大輔臣之一遏必隆的女兒但是卻是鑲黃旗女子,為了防範鼇拜借鑲黃旗之女成為皇後之機,進一步擴大實力,將其封為錦妃也算是對遏必隆的籠絡,至於遏必隆懂不懂就要看他選擇效忠哪個主子了。
當孝莊雲淡風輕的對安寧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即便早就在曆史書上得知孝莊盛名的安寧還是忍不住對孝莊極其崇敬,曆史果然是對的。
孝莊雖為女流之輩,在宮中雖是深居簡出,但她其實更是一個擁有著戰略眼光與靈活態度的女政治家,她忽略了滿蒙貴族聯姻政策,而是從鞏固皇權,安定政局的現實角度出發,全然以大局為重。
“寧兒,哀家之所以對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以後你能幫助玄燁。”孝莊微微的咳嗽。
“祖母。”
“沒事,老毛病了。年紀大了,總是會時常有一些咳嗽的,你不要太在意。”孝莊帶著微笑的看著安寧:“總有一天我是要去見先帝的,我不能陪伴玄燁一輩子。可是這江山還未穩,我實在是放心不在,所以就想著把你留在身邊常常對你說一些。”
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送走了她的丈夫又送走她的兒子,如今還要撐著病弱的身子培養自己年幼的孫兒。還要為自己孫子的未來擔憂,用他畢生之力來教導並不聰慧的自己。孝莊之稱,並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扛得起的。
孝莊拉過安寧的手,有些不確定的道:“你可願意?”
“寧兒定不負老祖宗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