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1921年進入唐山交通大學鐵路及造橋工程係讀書。1927年畢業後,他在京奉鐵路先後當過見習工程師、工程師和主任工程師。在20世紀30年代的中國,重要的鐵路大多控製在帝國主義手中,重要的鐵路橋梁,都是外國橋梁專家承擔設計和修建的。當時,我國要修建京奉鐵路的灤河大橋,比利時人承擔設計和建造,費用很高。他很不服氣,提出由他主持設計,大橋標準和質量可以高於比利時的設計,造價也低得多。經過艱苦努力,他與中國其它橋梁專家設計並建成了中國北方第一座大型的鐵路大橋——灤河鐵橋。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升官發財,他根本不在乎這個,隻是說:這是件揚眉吐氣的痛快事。

不久,日軍占領了灤河一帶,橋梁工廠的一些工人被捕押到日本憲兵隊。他挺身而出,保釋被捕工人,被日寇憲兵隊關押。出獄後,他拖著一家大小八口來到北京,在北京大學工學院擔任教授。北京淪陷後,他家裏生活更艱難了,小孩撿煤核,買不起一雙布鞋就自己納鞋底,連一個結婚戒指也送進了當鋪。就在這時,為建設總署督辦的老同學殷同帶著委任狀找上門來。殷同給他“極寬的條件,隻拿幹薪不上班,薪金超過當教授的許多倍”。殷同以為他在生活上已陷入絕境,用這樣優厚的待遇一定要以將他拖下泥坑。不料,他當著殷同的麵,把委任狀撕毀,把這位“大人物”兼“老同學”轟出了大門。抗戰勝利後,他在黨組織的保護下到了晉察冀邊區首府張家口,投入了黨的懷抱。因為四十天就主持修複了北平到張家口之間的康莊鐵路大橋,為解放區爭了氣,黨和人民授予了他“人民工程師”的榮譽稱號。他擔任解放區鐵路局的副局長兼工程師時,聶榮臻、賀龍和幾位縱隊司令員曾當麵問他:“鐵路能保證軍運嗎?”他堅決地回答:“軍隊打到哪裏,鐵路修到哪裏!”建國後,他在鐵道部負責設計領導工作,為修鐵路踏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全國每一條新修的鐵路都凝結了他的心血。1965年,黎錦炯把考慮了很久的修築西藏鐵路的設計計劃寫出來,一份上報鐵道部黨委,一份呈報周總理,一份送給陳毅同誌,他是多麼希望計劃能早日批下來啊!沒想到文化大革命開始,他被誣為“走資派”、“黨內反動學術權威”,並進了“牛棚”。1971年,他從幹校初步落實政策回到北京,一條腿斷了,身體衰弱了,他還是想搞西藏鐵路,又多次表示他年齡雖大,也要到西藏去拚老命。1981年雖然四度入院醫病,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在一次昏迷醒過來後還說:“沒有搞成西藏鐵路,真是死不瞑目啊!”不久,黎錦炯逝世了。留下的遺囑是“喪事從簡”,補發的工資,全部交了黨費。

黎錦明,文學家

在我國新文化運動的策源地北京,黎錦明接受了文學研究會的藝術主張,“為苦難的人生而寫,寫人生的苦難”。1924年開始創作,他的第一篇作品《小畫家》控訴了陳腐的教育製度對青少年的摧殘。1925年,在“五卅”後的反帝愛國運動和反對以《甲寅》周刊為代表的封建複古主義運動中,他配合鬥爭的需要寫下了一係列作品。1926年秋,在第一次國內革命的高潮中,他到了我國農民運動最早興起的地方海豐,從事農運區的文化教育和宣傳工作。“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後,他化妝從海豐逃出,轉乘海輪回到上海。此時黎錦明的思想日益激進,言論日益激烈,遂寫成我國新文學史上第一部較為全麵地反映黨領導下的農民運動的中篇小說《塵影》,得到魯迅的充分肯定,並為之作序《〈塵影〉題辭》。他同魯迅的來往是很多的,光《魯迅日記》記載的就有二十多次。往來中,魯迅曾為他的創作集寫過序言,發過評論文字,更多的是傳授創作上的經驗、體會,幫助修改文章,給了他不少的教育和幫助。1928年赴河南任鄭州《朝報》副刊編輯,不久因《塵影》一書的被告發,被國民黨政府逮捕入獄,幾乎被槍斃。出獄後,先後任過北平中國大學講師、保定河北大學和杭州浙江大學教授。1936年“七七”事變後回到湖南,在家鄉從事教育工作和抗戰宣傳工作,曾給茅盾在香港主辦的《文藝陣地》和鬱達夫在新加坡主辦的《星洲日報》等報刊寫過很多抗戰題材的作品。1952年被選為湖南省文聯委員,次年被選為省政府委員。黎錦明共有短篇小說集十一個,共九十多篇,中篇小說四部,世界短篇小說翻譯集一個,論文集三個,還有一些劇本。他是20世紀30年代左翼作家聯盟的成員,是一個被魯迅稱讚的“湘中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