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表麵功夫,皇後向來做的滴水不露。”柳清音有些煩躁,隱隱聽著側殿傳來哭聲,便向外走去,“聽著好像如月也醒了,隨我瞧瞧去。”
從奶娘手裏接過如月,柳清音一拍一拍的哄著,心情不禁也好了許多,自林昭媛薨逝,如月對柳清音愈加依賴,在她懷中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柳清音小心的將她放在床上,對著奶娘吩咐道:“進來這長情殿不太平,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一二,但是小公主的事不容有閃失,你們一定要悉心照顧。否則出了差錯,別說本宮不饒你們,皇上更不會饒了你們。”
奶娘們少見自家主子如此,紛紛跪地領命,不敢怠慢。柳清音卻不知為何,一連幾日都煩躁無比,也不知是為了鄭德遠調查許久仍然沒有進展,還是為了腹中龍裔的安危惴惴不安。尚食局的線索在賈全處算是斷了,雖然將賈全的徒弟也抓了起來,因著柳清音暗中吩咐盡量不要用刑,所以到底沒有查到什麼。
直到一日夜裏,小翎子匆匆而回,回複道:“主子,奴才跟著那個送糕點過來的小太監也有四五日了,一直找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終於到了今天傍晚,他去找了負責出宮采購日常需用的小林子,應該是托他帶些東西回來,奴才打探了一下,出手似乎很是大方。”
“他今天都去過哪個宮裏?”
小翎子有些為難,“主子,奴才也想過,隻是今天單是九嬪之上他就去過皇後的立政殿,蕭淑妃的紫宸殿,李德妃的昭陽殿,武昭儀的蓬萊殿以及嶽充儀的望雲殿。他平日給各宮娘娘送東西,片刻就出,奴才無能,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哪裏存了蹊蹺!”
“小翎子你一向心思縝密,隻怪對方太過謹慎,你不必自責。”柳清音手扶額頭想了想,“按說皇後娘娘膝下無子,我腹中骨肉若為皇子,對她總歸是個希望,她應該不會害我。李德妃膝下有一女,嶽充儀還不曾生育過皇嗣,我腹中的孩子對她們二人並不存在威脅,然而對蕭淑妃和武昭儀就並不一樣,可是蕭淑妃已經失寵多時,無謂再多生枝節,武昭儀回宮尚淺,又一向視我為盟,究竟是誰呢?”
小翎子看著自家主子滿臉愁思,試探著說了一句,“主子,武昭儀城府極深,又備受聖寵,皇子李弘更是甚得皇上喜愛,要說主子生下皇子,威脅最大的莫不是她了!”
“你極少說議論舊主,如今你都這樣說,可見我若生下皇子,與武媚娘的隔閡就愈加深遠。”柳清音歎了口氣,“無論如何,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一定要知道敵人到底是誰。小翎子,你明日給那個小太監留個字條,約他明日未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