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醫過來時,柳清音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到他仍然有些顫聲,“孟太醫,倩婕妤服下了些桂花糕點後,便致昏厥,是不是桂花糕有問題?你一定要救活她,不能讓她有事。”
見柳清音露出這樣慌亂的神色,孟廣清當即點了點頭,先給倩婕妤診脈,而後查驗了一下桂花糕,繼而開出藥方,遞給一旁的禾熙。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直到禾熙去煎藥,他才擦了擦汗,對柳清音回複道:“回稟娘娘,倩婕妤沒有性命之虞,隻是……可能日後懷有子嗣的機會微乎其微。”
柳清音聽聞倩婕妤無性命之憂,本是鬆了口氣,再聽孟太醫之後的話,心中一涼,“宮裏沒有子嗣意味著什麼,孟太醫不會不明白,終究是我害了她……孟太醫,可是桂花糕的問題?”
孟廣清本是向出言安慰什麼,但想到林昭媛的事兒,也不敢逾越,隻是規矩的站在其後兩步,略微點了點頭,“此事明顯是衝著娘娘而來,所謂的桂花糕其實是用北方極寒之地的雪蓮為主料,加上了些許桂花蜜,所以口味與桂花糕相似。這種雪蓮極其名貴,功效也較尋常雪蓮十倍有餘,幸而娘娘不曾服用,否則以娘娘不足三個月的身孕,服用後極有可能小產。”
柳清音蹙眉聽著,“你的意思是這桂花糕隻是雪蓮製成,沒有被下毒,那倩婕妤怎麼會如此?”
“回娘娘的話,倩婕妤身虛體寒,本就不容易有孕,又服食了這樣的極寒之物,所以才致血脈不暢,引致昏厥,從而影響到日後有孕。但這也不是全無可能,娘娘不要太過憂心,微臣一定盡全力為倩婕妤調理。”
“姐姐不必為此憂心,能否有孕對妹妹來說並不重要。”床榻上的倩婕妤不知何時已醒來,明顯聽到了孟廣清的診斷,臉上並不見擔憂,反而笑著安慰起柳清音。“姐姐現在要計較的是這糕點究竟是何人刻意送到姐姐宮裏的,今日若不是妹妹僥幸在此,姐姐和腹中的骨肉豈不是危險了?”
柳清音上前扶住掙紮坐起的倩婕妤,見孟廣清施禮準備退出,點頭應允,“有勞孟太醫,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
倩婕妤有些不解,“為何不告知皇上?姐姐有孕的消息剛剛傳出,宮裏就起了這樣的心思,若不多加提防,日後還不知會有些什麼?”
“想來你也聽到了,這糕點無毒,隻是材料是以雪蓮而成,即使追查到尚食局,頂多治他們個大意疏忽之罪,幕後之人根本查不出什麼,反而會打草驚蛇。”柳清音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隻是要妹妹無端替姐姐擋了這場災劫,日後若妹妹真的無法為皇上生下子嗣,姐姐如何對得起你?”
倩婕妤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姐姐,孟太醫不是說過,妹妹的體質虛寒,本就不易有孕,而且皇上他……皇上雖然臨幸妹妹多次,但大都草草了之,妹妹入宮前曾學過些閨房之事,心中明白此生怕是沒什麼機會有孕。本來床笫之私不該對姐姐傾吐,隻是見姐姐這般內疚,妹妹心中既感動也不忍,還望姐姐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