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一眼她的信:迦知撿到娘娘的耳環,意欲歸還,還請三更時分在禦花園後涼亭相見,閱畢焚毀。皇上看後一拍桌案,“鄭德遠,夜深了,將迦知王子送回寢宮,派人好生照料,近來宮內事情頗多,迦知王子無事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言下之意便是要將迦知王子軟禁起來,鄭德遠領命出去。蕭淑妃見皇上沒有離去之意,對於突發之況更是驚恐萬分,便也施禮退出。殿內轉眼隻剩下皇上和柳清音二人,皇上抱著她仍然有些心有餘悸,“此事明顯是被人設計,若是今日前去的是清音你,怕是朕也無從相信,你可知道朕當時將聽荷當成是你時,心中是怎樣的刺痛?”
皇上眼中的情意顯露無疑,柳清音不禁握住皇上的手,故作氣惱的說道:“清音以為皇上會知道清音對皇上的情意,又怎麼會與他人……”
“那般情形下,朕實在……”
柳清音看著皇上內疚的神色,不失時機的說道:“皇上如今險些冤枉了清音,誰又能保證林昭媛和孟太醫不是被冤枉的呢?若今日離兒還活著,難保不會同樣被人詬病非皇室血脈,難道皇上忍心讓如月公主遭此詬病?”
皇上似乎被她說動,默不作聲的沉思起來,過了許久,才感覺到柳清音從外而進,手中端著什麼,放於桌前,“皇上,夜已經深了,禾熙剛剛送來了些燕窩,皇上不如吃些,也好安枕。”
皇上伸手接過來,略微品了一口,“禾熙在小廚房準備夜宵,所以你才沒有讓她去赴迦知王子之約?”
柳清音點了點頭,有些後怕的說道:“其實如今想來清音也是後怕的很,聽荷心思單純,若今夜是禾熙前去,隻怕從一開始就會看出個中有異,斷不會鬧下這麼深的誤會才是。”
皇上將柳清音拉到身旁,前後之事在腦中閃過,他頗為心寒的冷笑著,“這一夜當真是巧的很,以至於朕到涼亭的時機精準的過了頭……朕隻以為這後宮中雖然晦暗深些,但總歸也會存下些情愫,卻沒有想到反倒是朕自作多情了,種種回憶也不過是引朕入圈套罷了。”
“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滿目擔憂的柳清音,手摩挲著她的臉頰,“清音,朕雖知這後宮中朕能相信的隻有你和媚娘,但也斷然沒有想過她們深得朕多年恩寵,竟全無一點情意!”
柳清音默默歎了口氣,心下悵然:“此番雖是我兵行險招,靜觀這場嫁禍的戲碼,但蕭淑妃所為卻完全出自她本意。而皇上盡管暗地裏對蕭淑妃頗為忌憚,卻沒想到對她仍然有情,皇上啊皇上,九五之尊,有誰曾把情字掛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