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心下一驚，卻也不便多問，隻是笑了笑，試探著問道：“媚娘似乎與蕭淑妃積怨頗深？”
“積怨頗深……是啊，正是這句積怨頗深，她恨我奪了她的寵愛，從前我也恨她，恨她讓我入了這宮闈，現在我反倒不恨了，隻有弱者才會去恨，強者隻會讓弱者徒有恨人之心，而不會有任何作為。”
武媚娘說這話時一直帶著笑容，甚至笑到了眼睛深處，柳清音看得心驚，並非為她話中的豪言壯語，而是為了她說話時這位安然，似乎在宮中活得自得其樂的安然，是要經曆怎樣的變故和心思才會安然於這晦暗詭譎的宮闈之內呢？
武媚娘走時已過了子時，禾熙進來伺候的時候，柳清音還在回想著武媚娘的話，看到她才收了心神問道：“怎麼樣，小翎子回來了嗎？”
“還沒有，希望小翎子趕去之時不要錯過了。”禾熙有些擔憂的說道：“萬一明澤王子那會已經離開了，個中真假也就無法查證了。”
“虧得你心思細膩，見小萬子進來，便在殿外聽著，跟著又讓小翎子去打探，人事已盡，旁的便聽天命吧！”又等了片刻，便聽到小翎子進門的聲音，柳清音揚手免去他的問安禮，“小翎子，不需多禮，先說說情況如何？”
小翎子躬身回道：“主子，奴才趕去沒多久明澤王子就離開了，那會晚宴已經結束多時，皇上依例宿在皇後娘娘處，宮門也已經上鎖，奴才跟了明澤王子一段，發現他和身邊的一個隨從翻越宮牆回了寢殿，看起來頗有些身手。”
柳清音點了點頭，“你這一去少說也有一個時辰，按道理早該回來了，可是出了別的事？”
“奴才幼時曾在雜耍班裏麵待了幾年，所以翻牆爬樹不在話下，所以當時自作主張也跟著明澤王子翻了宮牆出去，跟他到了寢殿，聽到他同底下的人吩咐什麼，前麵的話奴才都沒聽到，隻有末尾他補了一句：‘將唐朝的那些舞姬們安置好，切勿讓她們壞了大事’。”
“依你所言，明澤王子表麵上的狂傲好色怕都是他做出來的假象。”
小翎子說完話，有些遲疑的停頓了片刻，聽到自家主子這樣說，想了想還是補充道：“主子，其實奴才這次還發現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這樣說事情肯定不簡單，照實講就好。”
“期間明澤王子曾問起他的一個隨從：‘上次你說迦知撿到了一枚耳環，可查到是哪位妃嬪的？’”小翎子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才繼續說道：“上次家宴主子掉了一枚耳環，奴才在想會不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