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勢欺人？”武媚娘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得好，不就是仗勢欺人？但仗勢欺人也要看仗得什麼勢，她仗著的不過就是自己位分高，位分高說到底還是皇上給的，我即便告了過去，誰能保證皇上不會偏袒她？沒關係，總有一日我武媚娘的位分定然會比她還高，今日之辱，必將十倍百倍償還於她。”
青黛過來請柳清音時，武媚娘還沒有回來。柳清音到了承慶殿，常貴妃一反病態，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雖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但那股清麗脫俗的氣質絕對讓人怦然心動，無法拒絕。
柳清音笑了笑，“總算能夠理解，為何過了這麼多年，即使姐姐稱病不曾侍寢，皇上對姐姐仍然保留著幾分情意？”
“皇上對我的幾分情意，並不在這張臉上，而是在得而複失，恍若未得的征服感中。”常貴妃歎了口氣，“這也是為何我一直稱病不再侍寢，不過是怕一旦得到，就被棄如敝履罷了！”
“皇上他……他倒不像這般絕情之人，隻看新入宮的武才人，便可知一二。”柳清音有些失神的說道。
常貴妃看著她的神情，笑了笑，“妹妹到底還是年輕，哪怕處事沉穩心思細膩，也到底還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姐姐誤會了，妹妹倒不是為皇上，而是身在局外，看著皇上和武媚娘，總覺得唏噓不已，青史丹書，皇上從這一點上，倒是深情的很。”
常貴妃頗為讚同的點點頭，“妹妹的蓬萊殿如今不方便說話，這才叫妹妹受累過來一趟，還望妹妹不要見怪。”
“可是家父有事托姐姐轉告？”柳清音心中猜到一二，這些時日，對家中的一切書信視而不見，想來便是為此。
“妹妹果然聰慧。”常貴妃笑著接過話，“令尊知妹妹喪子痛楚，但是武媚娘已然入宮，還望妹妹早日振作，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才是。”
柳清音看了一眼常貴妃，試探著說道：“姐姐似乎頗為知曉家父與武媚娘之間的淵源。”
“知曉談不上，倒也略知一二。先皇的這位武才人初入宮時，可謂盡得聖寵，妹妹可知她是如何失寵的？”
柳清音挑眉，“姐姐莫不是想說是與家父有關？”
“先皇其人，可謂是求賢若渴，對有才學之人極其賞識，武媚娘入宮時，不止容貌美豔動人，滿腹才學較男子也無不及，所以皇上才大加寵愛。”常貴妃說到這冷笑了一下，“但是先皇雄韜偉略，求才也忌才。當日先皇極其喜愛一匹烈馬名喚獅子驄，性格暴烈，無人能駕馭，武媚娘主動請纓要去馴服，其言：隻要賜給她三樣東西——鐵鞭、鐵錘、匕首便可馴服。先以鐵鞭抽它，不服就用鐵錘敲頭，再不服就以匕首刺它的咽喉。妹妹聽到此處，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