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妤順利產下一女後,身子大不如前,得皇上和皇後恩準不必每日到皇後宮中請安,便深居簡出,不與旁人接觸,也因為生下一位公主,反而從宮闈之爭中解脫出來。
柳清音過來看望林婕妤時,小公主剛剛辦了滿月宴沒多久,她並沒有如往常避見其他妃嬪那樣搪塞不見,吩咐下人給柳清音落座後,才說道:“算一算,姐姐再過兩月也要生了,出來進去的,可要小心些。”
“妹妹不說,我倒不覺得,禾熙,我口渴的很,你隨采玲下去給我準備些梅湯。”禾熙點頭,同采玲一起退出,殿內隻餘下她們二人,柳清音看著林婕妤蒼白的臉色,“可覺得好些了?”
“能夠母女平安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這身子怕是就這樣了,妹妹也算想開了,生死徘徊之餘,多謝姐姐伸手拉了妹妹一把,否則妹妹便要在這宮闈暗鬥中萬劫不複了!”林婕妤說話時仍舊一臉平靜,甚至有些自嘲。
“能夠誕下位公主,也算是好事一樁,姐姐還不知道能否羨慕的來?”
林婕妤此刻萬分的感同身受,看著柳清音笑得十分誠懇,“姐姐聰慧,又得皇上寵愛,福氣自是比妹妹要多。隻是妹妹仍想提醒姐姐一句,自有孕起,皇後雖然多番照拂妹妹,但是想要妹妹腹中這個孩子的人卻不止她一人。妹妹當日之所以在禦花園摔倒,便是因為被那人設計引到禦花園,姐姐定要小心。”
“連妹妹都不知那人是誰麼?”
“此人行事太過小心,妹妹連蛛絲馬跡都不曾查到,此番妹妹也算淡出了宮闈之事,但姐姐未到生產之時,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難保那人不對姐姐下手。”
柳清音點點頭,笑了笑,站起身來,“小心身邊的人,照顧好自己和公主。”
“小心身邊人?”林婕妤重複著,頓時心下一涼,輕聲訴說著:“難怪……難怪總覺得諸事不對,我已經萬分小心了,身邊敢用的就隻有采玲,嗬,采玲可是我從家帶出來的陪嫁丫鬟……”
“清源才能固本,便是你不想爭,就能被容得下嗎?”
“姐姐一向孤傲,不屑於同我們這等人相處,何以對妹妹的態度大相徑庭?”
“妹妹對我心存有疑,生產之時不是也肯求救於我,誓與閻羅爭雌雄?”柳清音說到這笑了笑,“世間閻羅不僅限於地府之中,妹妹與我殊途同向,唇亡齒寒,如此而已。”
“你當真不記恨我曾經對你的種種?這宮闈深牆之內,怎麼可能還會有如此大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