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也沒什麼心思吃飯,放下手中的筷子,“素心我倒是見過,膽小怯懦的很,她與鄭德遠的事兒婉美人必然知情。如今本宮懷有身孕,蕭淑妃正受冷落,常貴妃雖比之前風頭盛些,但仍然對外稱病沒有侍寢,如今聖寵正濃的怕是也就婉美人和惠美人兩個。風頭越盛,便是樹敵越多,素心的事兒不需本宮多做什麼,也瞞不了幾時。隻是,鄭德遠……”
見禾熙仍然等著她的吩咐,她笑著擺了擺手,“素心與鄭德遠的事,我們便不再摻和,隻當從未知曉,至於……禾熙,你女紅的手藝如何?”
“奴婢不敢說多好,但也勉強過得去。”
柳清音點點頭,對著門外喚道:“聽荷!”
聽荷應聲進來,柳清音笑著問道:“本宮記得在家時聽荷你的女紅甚好,隻不知入宮之後,可有生疏?”
“宮中時而閑悶時,聽荷也常繡些花樣。”聽荷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娟帕遞了過去,“這條娟帕怕是奴婢近來剛剛繡成的花樣。”
柳清音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遞給了禾熙,“禾熙覺得這手藝,比素心如何?”
禾熙此時仍舊摸不著頭腦,“聽荷的手藝比素心自是要好許多,隻是主子為何問起這個,莫不是想再送給鄭公公一條錦帕?”
聽荷此時也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不禁苦著臉說:“主子,宮中雖涼薄,但奴婢幸得主子庇護,也算安穩,奴婢可不想同太監對食!”
禾熙聽她幽怨的口氣不禁覺得好笑,礙於自家主子在,隻得強忍著,柳清音原本有些煩悶的心情也被擾的明媚起來,輕聲笑了笑,“誰又說讓你同太監對食了?”
“不是就好。”聽荷終於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繼續說道:“聽到禾熙說讓奴婢送一條錦帕給鄭公公,奴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一點你倒是說錯了,本宮確實是想讓你送錦帕給公公……”柳清音難得的心情大好,不禁開起了聽荷的玩笑,見她立刻成了苦瓜臉,笑著解釋道:“聽荷,你回去同禾熙一起,仿著素心的手藝,多繡幾個類似的錢袋錦帕,暗中送給皇上宮裏的公公們,切記要掩人耳目!”
聽荷同禾熙點點頭應承下來,雖不清楚自家主子是何意,但隱隱感到必是為鄭德遠一事早作打算。此事告一段落,禾熙才注意到桌上的菜都涼了,連忙招呼著聽荷:“主子晚膳吃得不多,奴婢去把飯菜熱一下,主子好歹再吃幾口,聽荷,你去催一下安胎藥,等主子用完晚膳,就能服下睡了。”
兩人都忙活著出了門,柳清音才緩緩陷入沉思:想不到婉美人的心思如此八麵玲瓏,倒是真讓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