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六月,未待宮廷的百花盛開,新一年的采選已經開始,因為上一年皇上登基時已經大選過,故而今年並未進行大規模的采選,隻是朝中大臣和各地鄉紳推薦了十餘名資質姣好的女子。
宮中眾人看著昭陽殿內年輕貌美的姑娘,心中難免湧出些許悲涼的情緒,不論是出於嫉妒還是未雨綢繆之心,對她們都頗為關注。沒過多久,連蓬萊殿中都傳入些消息:采選進來的姑娘中,以徐盈的容貌最為矚目,相傳她乃是先皇被追封為徐賢妃的徐惠的妹妹,不止有傾國傾城之貌,更是文采卓越,聰慧玲瓏,大有其姐的風範。
柳清音對於這些初入宮未得封號的女子本不大上心,但聽到徐盈的身世來曆,也不禁有些心驚,徐惠入宮,專寵多年,雖說因其容貌與長孫皇後相似,但是其心思城府總歸不可小覷,她入宮前本是武媚娘盛寵,入宮後武媚娘便隻因一句民間秘讖便徹底失了寵,單看此事便可窺其一二。那麼徐盈,想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過了十餘日,采選的女子才算第一次見到皇上,按照舊例,她們會事先編排好一支舞曲,進獻給皇上。進獻當日,皇後,即四妃九嬪均到場,柳清音特意關注了一下她,並不是領舞。
領舞的劉蝶衣是除徐盈以外在這些女子中最為突出的,舞藝也著實超群,她側目看了一下皇上的臉色,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她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揣測不清皇上的心思。
正思忖著,大殿中央可以看到蝶衣不知怎麼摔倒在地,整個舞步也慌亂起來,此時,蝶衣後方的一女子不見慌亂隻停頓片刻就翩然舞到殿中央,在她的帶動下,舞步漸漸如常,唯有蝶衣臉色煞白的一直跌坐在後方。。
曲畢,殿內卻陷入死靜當中,皇上臉上看不出喜怒,皇後見狀淡笑著開口,“臣妾覺得雖說略有瑕疵,但總體也算美輪美奐,皇上您覺得呢?”
皇上側目看了皇後一眼,剛要開口,殿下一人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正是徐盈,“皇上恕罪,蝶衣姐姐雖有失誤,但實屬偶然,還望皇上聽奴婢解釋。”
“說吧。”許久,當皇上開口時,麵上竟然滲出幾絲笑意。
徐盈有些怯懦的咬了咬下唇,“奴婢看到蝶衣姐姐衣衫後擺撕裂少許,可能剛剛獻舞之時她不小心被後麵的人踩到,姐姐無心之過,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又看了看一旁仍舊驚魂未定的劉蝶衣,片刻不語,竟然站起身走到殿中親手將她扶起,“美人好眼力,不是你,朕恐怕就失去另一個美人了,就封你為惠美人,蕙質蘭心,可好?”
話一出口,殿中之人都吸了口氣,“惠美人”是有意還是巧合?皇上似乎並沒有覺得異樣,看了看一旁都低著頭的女子,輕拍徐盈的手返回龍椅處,“蝶衣?名字美,人更美,賜封為倩美人,其他一並封為采女,皇後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