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從牆磚到地板,桌椅擺設,無一不昭顯其華麗富貴,然牆角掛著塵土的蜘蛛網,似乎又不懷好意的嘲諷著這屋中冷清凋零的現狀。
聽荷端著藥碗進來時,便看到床上的人半睜著眼四處看著,她眼中湧出驚喜的神色,顧念著手中的湯藥,才沒有飛奔過去。
終於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桌上,她終於抑製不住抽泣起來,“小姐,你總算醒了,你這一趟就是一個多月,聽荷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聽荷……”床上的人似乎此刻才回神,“我這是怎麼了?”
“小姐你救了先皇時的武才人,頭部受了傷,好在皇上論功行賞,小姐已被皇上封為才人了。”聽荷說到這擦了擦眼淚,笑了出來,“那些和小姐一起被采選,最後順利留到宮裏的,大都還是寶李、采女,誰也沒小姐的位分高。”
“先皇的武才人?”床上的人掙紮著坐起,頭上仍被紗布包裹著,但仍能看出容貌清純秀麗,楚楚動人。
“小姐忘記了,那時武才人還未出宮,那日,小姐和其他幾個采女路過禦花園的假山旁,碰巧遇到武才人,這時,假山上的石頭不知怎麼就鬆動掉下,好在小姐機警,推了武才人一把,卻害得自己卻被石頭砸傷,昏迷了一個多月……”
說著聽荷眼淚就又都流下來,此時倚在床頭的柳清音已完全清醒,之前的種種曆曆在目,哪裏就會那麼巧假山上的石頭突然鬆動掉下,幾個采女剛剛入宮,對誰都不具威脅,那麼便是衝著武才人的了。可是武才人不過是先皇後宮的妃嬪之一,先皇已去,聖上登基已近半年,武才人還能有什麼威脅非置她於死地不可?
柳清音想著便覺頭痛欲裂,後腦的傷口仍覺隱隱作痛,聽荷見狀趕緊把藥碗遞過來,“小姐,你這才剛剛醒過來,可千萬別勞心勞神的,先把這藥喝了吧。”
柳清音點點頭,接過藥碗剛剛服下藥,門外便傳來響動。進來的人隻是停在外屋,但是忿忿不平的聲音早已傳來進來,“這幫沒良心的狗腿子,主子好歹是才人,也敢這般刁難。可憐主子還在病中,就這些殘羹剩菜的怎麼熬得過去?”
“小翎子,你瞎說什麼呢,小姐這才剛醒,驚著她可如何是好?”聽荷聽到這趕忙打斷她。
小翎子聽到她的話,也顧不得其他,趕緊跑進來,跪在床邊,“我的好主子,好才人,你這一趟就是一個多月,可總算醒了……”
“辛苦你了,小翎子,這底下的人就隻剩下你和聽荷,聽荷是我的隨家丫鬟,而你我之前並未見過,想來是我受傷之後分過來的,就這般為我奔波,我真不知如何感謝。來,快起來!”
小翎子聽到這哪還敢起來,跪在那裏就磕了幾個響頭,“小翎子絕不會向其他沒心肝的奴才一樣,我們做奴才的,服侍主子是應該的,主子千萬別說什麼謝不謝的,折煞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