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劇痛達到巔峰,像無數把鋒利的尖刀,從內到外肆虐分割著陸青的身體。
“啊——”
陸青猛地咆哮起來,傾瀉著自己的苦痛。
但同時,他卻又無比的放鬆,無比的欣喜。堅持到這一步,就沒自己什麼事了,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剩下的都交給陸南天就行。
“二爺爺,芊華,拜……拜托了!”
陸青咧嘴一笑,昏睡了過去。
“師父,真的可行麼?”陸芊華輕聲詢問,她還從沒見過誰用這種治療方式。萬一陸青疼痛難耐,身體扭動下很可能銀針穿刺移位,要是傷到腎髒,極有可能殞命呢。
麵對徒弟的質疑,陸南山無奈一笑,長歎一聲。
“實不瞞你,為師也不知道。”
“啊……”陸芊華猛然色變,這不是拿陸青的性命開玩笑麼?
“師父,那,那您怎麼說成功率有七成?”
陸南山打開空間戒指,從中拿出了一小截黑色的細條,展示給陸芊華看。
“因為它。”
陸芊華捂著鼻子柳眉微蹙,這細條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怪味。聞了一口,差點沒讓自己窒息。
“師父,這,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
“啊……”陸芊華幾乎快要癲狂了,一向自信從容的師父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全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敢給陸青治病?不怕給弄死了啊?
許是察覺到了陸芊華眼神深處的質疑和困惑,老邁的陸南山少見的尷尬一笑。
“這是當年一位故友給我的,為師研究了多年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那故人說了,有朝一日會回來給我解惑。”
陸芊華點了點頭,心中震驚卻越發的濃鬱。陸南山這話的意思,是說當年那故人就知道陸青的情況?留下東西就是給陸青用的?
怪不得,陸南山對他這麼疼愛照顧。
話不多說,陸南山已經掰開了陸青的嘴,把那黑色細條塞進了他的嘴裏。肉眼可見的,細條入口即化,以液體的形勢流淌進了喉管。
“走吧,接下來的,就不是你我能夠控製的了。”陸南山忽然開口,給陸芊華弄了個一頭霧水一臉懵逼。
這又是什麼意思?
信心滿滿的來治病,就這麼簡單幾步?
艱難咽了下口水,陸芊華神色怪異的看著陸南山,老頭尷尬的笑了笑,攤手表示無奈。心思各異的二人,隨即離開。
屋內便隻剩下了昏睡中的陸青一人。
他的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悠長、時而厚重時而輕浮。若有人在這,定會發現銀針刺進皮肉的地方,不時的冒出一絲絲黑氣。
不知過了多久,黑氣越來越多,已經彌漫了整個木屋。床榻上陸青的身體,若影若現,虛幻飄浮。
突然,黑氣猛地收縮了起來,順著陸青微張的嘴鑽了進去。隻是短短幾息的功夫,屋內已經清明一片,而床上的身軀,卻消失不見。
一處白色的世界,空無一物。
忽然出現了一人,正是陸青。他警覺的看著四周,雙手緊握拳頭以防遭遇不測。
“奇怪,我不是在碧月湖小島上接受治療麼?怎麼來了這裏?這是哪?”
陸青嘀咕著,滿心的困惑。
“等你多年,你終於來了。”
突然傳來一聲滄桑的聲音,震住了陸青。他急忙巡視,並無一人。那聲音像是從虛無中傳來的。讓他奇怪的是,聲音雖然滄桑,卻充滿精氣威嚴,讓他心生敬畏。
“你是誰?”
“什麼也別問,有朝一日你會知道的。”那聲音回道。
“暈!”陸青心中咒罵,什麼鬼東西還跟自己玩神秘。
“你想做什麼?”
“看看你。”
“就這麼簡單?”
“是的,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迦葉大陸的人了。”那聲音充滿追憶,充滿辛酸。
陸青愣住了,好似已經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下一刻,不待他開口,那人繼續說道:“回去吧,有一天你我會見麵的。”
話音剛落,淩空出現一隻骨瘦如柴的右手,砰的拍在了陸青的胸口。
他立刻昏迷過去,消失在了這白色的世界中。
再醒來時,陸青已然滿身大汗,渾身輕顫。周圍的場景,依舊是碧月湖小島上的木屋裏。
是做了一個夢麼?陸青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