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襄安靜地吃了些東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門外方妃的聲音吵醒了。
“王爺,菊兒剛剛就是被她施了法術,此刻還不省人事呢,這分明就是妖女”,方妃說著嚶嚶地哭了起來,“王爺可要引起警惕啊。”
“你閉嘴!”這聲音卻是鬱亭的,雖然嚴厲,但因少了幾分力度,聽起來也不甚有威懾力。
冷襄料想他定然是迷藥藥力剛過去,便被方妃鬧著來捉拿自己這個妖女,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打開門向鬱亭行禮道:“胭王殿下貴體可還好?”
鬱亭臉上隱有倦色,眼睛微一眯,冷笑道:“好的很呐!宇文姑娘身嬌體弱,膽子倒是不小!在我胭王府內竟敢私自用毒,我倒是想弄個明白,你這膽子到底是誰借給你的?還是說鬱冥音壓根就是讓你來給本王立下馬威的!”
冷襄微微垂首,麵不改色,“方妃娘娘親自帶了手下婢女來汙蔑冷襄,冷襄不過代王爺稍加懲戒而已。”
方妃指著冷襄眼睛裏要噴出火來:“王爺,你看看,這妖女壓根就不把你放在眼裏!”
鬱亭皺著眉,輕飄飄地望了她一眼,方妃登時住了嘴,“菲菲啊,你此番受了不少驚嚇,還是回去歇著吧。”
方妃不敢反駁,低頭狠狠剜了一眼冷襄,不情願地去了。
鬱冥音背著手緩步踱到冷襄房中,手指一抬,示意她將房門關上。
冷襄躬身行禮,有意轉移話題:“胭王殿下氣色欠佳,待冷襄煮些湯藥呈上來。”
她眼睛低垂,看不清對方神情,隻聽得微弱的一聲嗤笑,麵前一陣風拂過,還沒待她反應過來,脖子已被鬱亭鬼魅般欺過來的手狠狠掐住。
“宇文冷襄,你這是在挑戰本王的耐性嗎?”
冷襄被迫對上他的視線,絲毫沒有任何懼怕,“有本事殺了我!”
鬱亭忽而邪肆一笑,點點頭,揚手將她甩了出去。
冷襄一個旋身站定,彎著身子猛咳了幾下方才回望過去,“胭王殿下好走不送!”
鬱亭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唇角一勾,溫柔地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咱們走著瞧。”
冷襄淡淡瞥他一眼:“殿下有何招數盡管使來便可,冷襄定當奉陪。”
鬱亭邪笑著點點頭,摔上門走了。
冷襄此刻方才鬆了口氣,心中猶自震驚不已,她手指上藏著的都是最霸道的迷藥,鬱亭竟然能恢複神智如此之快,可見武功該有多麼深不可測。
晚上冷襄又去給孔慧兒看診,回來時假借迷路在胭王府轉了半天,一無所獲讓她心情有些糟糕,回房後倒床便睡了。
半夜被夢驚醒了一次,她迷迷糊糊地即將再次睡去,卻忽然聽見窗口那邊啵地一聲輕響,片刻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冷襄心中一震,瞬間清醒過來,眯著眼睛悄然打量起門口。房門很快被撬開了,一個身影躡手躡腳地向床邊靠了過來,對方身形嬌小玲瓏,似是女子。
這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劍,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像一條吐芯的蛇。
冷襄猛地睜大眼睛,四目相對,黑衣人目光一頓,手中利劍當頭便劈。冷襄翻身往裏一滾,順勢摸出放在被子下的軟劍,正要迎敵,卻驚愕地愣住了,梁上一個黑影捷燕一般伶俐地躍下來,直直撲向蒙麵人。
黑衣人很快落敗,冷襄點上燈,扭頭向身旁人一笑,“阿靜,你怎麼沒有走?”
韓靜的表情在橘色的光影中略顯暗淡,指著黑衣人,輕聲歎息:“你可知這是何人?”
黑衣人穴道被點,聽到這裏恨恨地瞪著麵前兩人。
冷襄自然不知,忙揭開她敷麵的黑巾,卻不由得詫住了:“沈綠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