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屠門將臣的那根繩子沒斷,卻又掉了約莫有幾百米的高度。屠門將臣剛剛一番激鬥廝殺,不知道當時究竟是怎麼發出那驚人的力量竟然能擊退巫風獸,但是此時此刻,屠門將臣一動也不能動。他還有知覺,他也還能看到、感受到鬼見愁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已經傳到了幾百米下的懸崖,梅山營將士那撕心裂肺的呐喊也在懸崖下回蕩了足足有半刻鍾。
不斷的有梅山營的將士趕往鬼見愁,也不斷有殘缺不全的肢體被扔下鬼見愁。唯一沒也改變的就是那係著屠門將臣的繩子,繩子是有粗布麻衣卷起來的,為了怕不結實還特地擰緊了放了麻油。而那繩子上麵,是一具具屍體累積而成,直到現在,還在有源源不斷的人為了這條繩子拚了性命。
興許是剛剛屠門將臣跟巫風獸血戰了一番,梅山營的將士明顯感到巫風獸漸漸的體力不支,萌生了退意。
此時的秦時明依舊在浴血奮戰,他的單兵作戰素質就算在十夫長裏麵,也可以說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他自然也能感受到巫風獸體力不似一開始那般旺盛,便想著趁機能夠拉一下繩子,哪怕隻能拉上一米的距離也可以。
“秦時明隊長,去吧,我給你掩護。”
米堅看得出來秦時明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根繩子,即便是跟巫風獸緊貼身體廝鬥的時候,也沒有離開過那根繩子。軍營裏為數不多的麻油都已經灌到上麵了,可即便如此,拿粗布麻衣製成的繩子也抵擋不了鬼見愁陡峭的岩壁。
下雪了,雪下越大,風也越刮越狠,不斷的,更大的雪掩蓋了鬼見愁。
這鬼見愁好像就是有一股邪力,陰風嘶鳴,給人一種詭異刺骨的感覺。秦時明左臂已經受傷,他胳膊的血不斷的流向繩子,然後又沿著繩子奔波了幾百米的距離滴落在屠門將臣身上。
當新鮮的血液滴在屠門將臣半睜將閉的眼上時,一股從身體裏發出的暖意充斥著屠門將臣的身體,他餓了,屠門將臣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饑餓。那是一種欲望,是一種渴求,對這種血液的極度渴求。
猛的一下,屠門將臣睜開了雙眼,身體不斷湧出一股子勁,這股勁被屠門將臣用到手上,抓緊了鬼見愁的岩壁,一躍數百米直上鬼見愁。這是梅山營駐軍此地,數十年來遇見的第一個能從鬼見愁活著回來的人。雖然鬼見愁上麵早已經被大雪埋葬了多少忠骨。
皚皚白雪埋白骨,忠肝義膽有梅山。
梅山營的將士們,活著的或者半死不活的,再一次見到了屠門將臣。而這一次屠門將臣顛覆了它們的認知。
怒了,屠門將臣怒了,因為這裏有太多的鮮血;餓了,屠門將臣太餓了,因為這裏有太多的鮮血……
畜牲的血液有一股惡臭,人類的鮮血卻很美味,屠門將臣重拳無痕,此刻的他也不會擔心巫風獸能不能接觸到他,因為此刻的屠門將臣就是一尊死神,來引渡亡靈回歸。而這鬼見愁,就是為了死神的到來而興奮。
屠門將臣手撕巫風獸,巫風獸的悲鳴比起梅山營將士的有過之無不及。但這還沒有結束,因為屠門將臣的表演才剛剛開始,他不僅吮吸著巫風獸那肮髒的血液,而且咀嚼著巫風獸的內髒。那些活著的半死不活的,或者是死了的都在圍觀屠門將臣的這一場盛典。剩下的兩頭巫風獸,看到這一幕瑟瑟發抖,從來沒有過後退一步的巫風獸,此刻竟然怕了,看到同伴被當作垃圾一樣隨手扔掉,然後就將目光投向自己,它們怕了。
“我給你們機會,要麼死,要麼死!一個是被我吃掉,一個是自己滾下這鬼見愁!”
從來沒人能夠活著從鬼見愁出來,也從來沒有人傻傻的以為畜牲能夠聽得懂人話。
屠門將臣一步步逼近,巫風獸一步步退縮,當屠門將臣踏出第三步的時候,巫風獸自己跳下來鬼見愁。
屠門將臣心滿意足,他回過神來,驕傲的對著鬼見愁,仿佛審視他的子民。鬼見愁也很聽話,雪停了,風也休了,山穀裏的悲鳴也停止了回響,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隻有屠門將臣那渴望的眼睛,那血紅的眼睛。
“畜牲的血液,嗬,是多麼的惡心!”屠門將臣的眼睛盯著梅山營剩下的那些活著的、半死不活的,那是一雙充滿著欲望的眼睛,令人恐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