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瑞哥……”
子煙有些局促不安,從子瑞說的話可以知道,他在門口站著已經不是一時半刻了,他應該全都看到了。子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者說即使解釋了也不一定有用。畢竟他已經前一切看在眼裏。
“子誠,你喜歡的人是子煙?”子瑞定定的看著子誠,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那樣的肯定。
“是,我愛她……”
“啪——”不待子誠把話說完,子瑞便快步上前給了子誠響亮的一巴掌。
“她是你妹妹!”
“我當然知道!但是這種感情是無法抑製的!我內心的矛盾,你應該最了解,比這宅子中任何一個人都了解!”子誠直視著子瑞,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你不是也因為對劉純錫有同樣的感情而掙紮嗎……”
子瑞語塞,看著眼中夾雜的憤怒與不甘的子誠。
沒錯,他是深陷在自己對劉純錫不該有的感情裏。雖然劉純錫是自己的表妹,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現在的人們,還能夠接受表親通婚嗎?就算世人能接受,家裏人又會同意嗎?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他寧願就這樣一直看著劉純錫,作為哥哥在他身邊。
“你都知道啊……”子瑞輕聲呢喃,他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卻沒想到早已被子誠看在眼裏。
“我知道,因為我們為同一種感情而苦惱,所以我再清楚不過了……”
子瑞自嘲的笑了笑,扶額歎息,“大概我就是為了這份掙紮才來找你的吧……入贅馮家的事,還是我去吧……”
“子瑞哥……”子煙驚訝的看著葉子瑞,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寞落,但語氣卻又是那樣的認真,叫人心疼。
“我是葉家嫡長孫,如果馮家想羞辱葉家,這對他們來說大概再好不過了,況且,馮老爺當時也沒指名說要你入贅不是嗎?”
“但是,但是他當著我的麵說要葉少爺入贅,他的意思很明白啊……”
“隻要他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我們都還有機可乘。你是葉家未來的當家,你要是入贅了,不就等於葉家的所有產業一並拱手讓人了嗎。”
“大哥,你……”
“隻是,讓我代替你,有一個條件……”子瑞轉身看著子煙,“你們,永遠不能做出出軌的事,子煙永遠是你的妹妹,無論何時何地。你,能做到嗎……”
子瑞認真的看著子誠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入贅是為了不讓葉家被人落下‘忘恩負義’的話柄,你要是在和子煙發生什麼,葉家的名譽終歸還是會毀於一旦,那我入贅不就毫無意義了嗎。”
子誠深深閉上眼,雙拳緊握,咬了咬牙,終於點頭,“好,我答應你,決不讓大哥你的犧牲白白浪費……”
“子誠,我提出這個要求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怪大哥,你們終究是不可能的……”
夜風吹過,泛黃的銀杏葉隨風飄落。飛旋起舞。月色下這兩個有著同樣煩惱的男子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無助。他們沒有做錯什麼,唯一做錯的就是愛錯了人,身陷於不該滋生的感情中。
馮家最終還是妥協,接受葉子瑞入贅。要怪隻怪當初馮老爺疏忽大意,沒有明說要求葉子誠入贅,雖然失去了這個葉家未來的當家,但葉子瑞好歹也是葉家的嫡長孫。多少還是達到了馮老爺想要羞辱葉家的目的。
子煙到現在都記得,子瑞結婚那一天劉純錫自始至終都沒有展露笑顏。劉純錫在回家的路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向任何人訴說自己的不舍與傷心,她隻是在不住的留著淚,不擦拭也不掩飾讓所有的淚水在臉頰上肆意流淌。
子煙想,那大概是她見過的最傷心的淚水了。大概劉純錫和葉子瑞是相互知道對方心中是有著自己的。隻是她或許是出於女子的羞澀,或許是礙於表親的關係,一直沒有將這份喜歡說出口。而他,則選擇了將這份感情深深埋藏,用婚姻來了結了這份孽情。多麼相似的選擇,麵對現實,人們或是沉寂與其中,或是飛蛾撲火,孰對孰錯,誰又說得清道的明。
劉純錫終究還是回蘇州了,或許她覺得在這葉府大宅中,少了葉子瑞的陪伴,一切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或許她是想離開這個埋藏著她初戀的地方了。又或許她僅僅是想念蘇州的媽媽和朋友了。
“他說,他們很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這是子瑞讓子煙帶給劉純錫的話,劉純錫聽後笑了,春暖花開,明媚迷人。子煙至今不知道劉純錫是否忘記了那一段感情,是否過的幸福安康。在她的心裏,劉純錫一直是登船時那笑容明媚的樣子。她寧願永遠認為劉純錫在某一個地方幸福的生活著,因為她怕現實帶給她意外的悲傷。子煙想,自己終究是膽小的,無論是多年前在上海的時候,還是現在在異國他鄉,她始終沒有變。
城南茶館,身著青衣的女子巧笑倩兮,女子不算傾國傾城,但細長的雙眼笑的明媚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