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亂(2 / 2)

“你怎麼來了,子煙不是把曼城陽光交給你了嗎,你不去好好打理,怎麼反倒來我這了……”

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嗆得子雯捂住口鼻,皺著眉頭看著葉子誠。子誠也不覺得尷尬,將桌子上的酒壇都扔到地上示意子雯坐下。

“我管不管曼城陽光不要緊,倒是你,鋪子上的事情一點也不管!還害的四言在這給你擔驚受怕的守了你三天。”子雯無奈的歎息到,“我知道,你喜歡四姐……”

“喜歡……”子誠呢喃到,“嗯,是喜歡,子煙是我的好妹妹啊……”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知道我說的喜歡不是兄妹間的喜歡,是愛啊!”

子誠沒有回答子雯。看著一地的酒壇。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經意間愛上了子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得知子煙要嫁給馮墨遊的時候?還是知道子煙與林玄一起出走的時候?還是從自己夜夜遠遠的護送子煙回家的時候?

可能都不是,可能早在子煙初到英國的時候,那人群中的驚鴻一瞥便早已注定這不該有的孽情禁戀。

那是子誠17歲的時候,那日倫敦的碼頭,人頭攢動,摩肩接踵。葉子誠四處張望著,生怕找不到子煙。

“子誠哥?”

葉子誠循聲望去,眼前的少女,亭亭玉立,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淡粉的唇瓣噙著笑意,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後用一隻碧玉簪盤起。白底藍花的旗袍襯托出玲瓏有致的身材。

葉子誠的心跳不由漏了半拍。眼前的少女,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葉子煙嗎?自己走的時候,她還隻是一個12歲的小女孩,沒想到短短三年光景,便已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

子誠看著眼前的葉子雯,自嘲一笑。原來自己一直壓抑了很久的感情,卻早已被子雯看在眼裏,藏在心裏。不說破不道明。

“我是愛子煙,但是我能怎麼樣?我是他哥哥……”

“就衝你愛四姐這一點你就要好好愛惜自己,不然誰還能去幫助四姐?”

“幫助子煙?子煙怎麼了?”子誠一下子清醒起來,謔的一下站起來,緊張的看著子雯。

“她生病了,本來隻是小感冒,卻又掉到池塘裏著了涼,發熱,大夫又說她心中想的事情太多,到現在都……”

子誠不待子雯說完便跑出夢煙居,卻在葉府門口被子雯拽了回來。

“你現在這副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的樣子去找四姐,你是讓她寬心還是讓他擔心?”

葉子誠看了看自己轉身跑回夢煙居,命四言準備好洗澡水。

馮宅

子煙躺在床上,滿身大汗卻蓋著厚厚的被子。墨硯在一邊幫子煙換著毛巾。幫子煙擦去身上的汗水。

子誠來的時候馮墨遊正扶起子煙,被病魔折磨的昏迷的子煙毫無力氣的軟綿綿的靠在馮墨遊懷裏。喂進口中的湯藥也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這樣的場景在葉子誠眼裏顯得各外刺眼。他幾乎抑製不住的想要衝上前將子煙攬入自己懷中。幸好葉子雯拉住了他,他才得以故作鎮定的走到馮墨遊身邊。

“子煙怎樣?”

馮墨遊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大夫說,子煙一直高燒不退,可能還因為她總是牽掛著什麼,心裏有結,自然不能專心養病了。”

“少爺,店裏有急事,說是非您去不可。”

馮墨遊聞言不由皺眉,看了看懷裏的子煙,不知如何是好。

“四姐夫,你就去吧,這裏有我和墨硯呢,還有子誠哥,這麼多人在這裏,你就放心的把四姐交給我們吧。”

馮墨遊輕手輕腳的放下子煙,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後,便急急的離開了。

葉子誠慌忙上前。子煙的臉頰緋紅,眉頭深鎖。子誠不禁心生憐憫,輕輕扶起子煙,將她攬入懷中。低聲呢喃:

“子煙,子煙,莫怕,莫怕……我在這裏,一切都會過去的,心裏那解不開的結也終會開的……子煙子煙,莫怕莫怕。我在這裏,一切都會過去的……”

葉子誠仿佛在念著魔咒般,反複的說著同一句話。緊緊的摟住懷裏的子煙。子煙迷迷糊糊的聽到這段話,心裏頓生暖意。從小時候開始,每次自己哭了,或是害怕了,子誠就一直用這句話安慰自己,說那是魔咒,可以讓人忘記煩惱痛苦。

隻是,子誠哥,這騙小孩子的咒語,真的有用嗎。子煙現在就連想睜開眼睛都覺得力不從心啊。

墨硯又端了湯藥進來,子誠接過藥碗遞到子煙嘴邊,子煙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喝不下這藥,隻得無力的搖了搖頭。

“這樣喂藥,子煙肯定是喝不下的……”

子誠和子雯都驚訝的看著站在房門口林玄,林玄像是沒看到大家驚訝的樣子一樣。徑直走到床前,從子誠手中拿過藥碗,一口喝下,摟過子煙俯身嘴對嘴將藥喂到子煙口中。

屋外,馮墨冉瞪大了圓圓的眼睛,捂著嘴,慢慢後退著,最終受到驚嚇般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