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煙怎麼了?”
“小姐她沒回來!她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我出去替小姐買藥,走的時候小姐還在屋裏,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本來以為小姐隻是去找五小姐或者別的什麼人一起出去閑逛了。但是,但是……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啊……”墨硯著急的哭了起來。
“她沒有說去哪裏嗎?沒有人看見嗎?”
“我,我不知道啊……”
子誠沉思片刻,吩咐四言暗地裏差人去打聽,又讓墨硯和四言先不要聲張。畢竟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是先弄清楚了比較好。
墨硯和四言都離開快後,子誠走到院中,負手而立,抬眼望去,慢慢無邊的黑夜,頭頂上那片無盡的星空下,子煙現在又在何方呢?院子裏的,銀杏吐出嫩綠的枝葉,迎春花開的熱鬧非凡,而幾株櫻花樹也開的絢爛,這綠的嫩綠,黃的燦爛,粉的清新的幾種植物,把整個夢煙居裝點得五彩斑斕。可惜,這美麗的顏色卻被籠罩在這黑夜中,讓人看不清,看不透。就像現在的子煙。
回想起來,子煙從7歲之後一直到去年,這10年裏,一直是和子誠很親近,小時候,甚至被親朋好友開玩笑說,要不兩個人以後結婚好了。尤其是在英國的時候,沒少被同學朋友誤會,多少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子誠也一直認為,自己是最了解子煙的人。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這一切都變了呢?子煙不再是子誠最了解的那個外冷內熱,善解人意的溫柔的子煙,而是現在這個自己完全摸不透她想法的,若即若離的女子。女子?難道在自己心裏已經把子煙當成一個女子來看了嗎……
子誠皺眉,眼中有著不可思議的情緒。
不對,子煙本來就是女孩子,不把她當成女子來看,難道還把她當成男子來看嗎?想到這裏,葉子誠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子煙啊子煙,不管你現在在哪裏。隻希望你平安回來。
甲板上,原本已經在林玄懷裏睡著的子煙突然醒來,看著這漫天繁星,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葉子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家裏了?估計,還不知道吧,畢竟自從從英國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忙於商業,每天都是忙到很晚,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現在這麼晚了,恐怕已經睡下了。明天早上的時候,家裏一定都知道自己“逃跑”了吧。估計那時候,父親對自己的失蹤應該還是那幅不聞不問的態度吧,畢竟,自己的出生,就沒有被父親期待過……
想到這裏,子煙不禁裹緊了身上的毛毯。看看身邊的林玄,隻穿了單薄的白襯衫,風衣和毛毯都給了自己。
子煙將毛毯取下,蓋在林玄身上。林玄卻迷迷糊糊的醒來,半眯著眼睛看著子煙。
“啊,弄醒你了啊,對不起……是不是我動作太大了?”
“不是……”林玄依舊迷迷糊糊沒睡醒的樣子,“因為懷裏沒有你了才……”林玄翻了個身,順手拉了一下毛毯,這才意識到毛毯在自己身上。
“這怎麼到我身上了?!”林玄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毛毯,猛地一下子坐起來。
“啊?”子煙被林玄突然的問題弄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在幹嘛?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你不記得你剛才醒來了嗎?”
“我剛才就醒來了?在我拿起這毛毯之前?”
“是啊,我把這毯子蓋你身上的時候你就醒了,你還和我說話了啊。”
“我……有嗎……”林玄撓了撓頭,一副完全不記得的樣子。
“噗…哈哈哈……”
看著林玄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子煙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
“哪有像你這樣的,自己醒來過,還說過話都不知道……哈哈哈……”
“笑什麼啊……啊,我說什麼了啊?那麼好笑嗎?”
子煙依舊輕笑著,沒有答話。林玄無奈的躺下,掀起毯子的一角,笑嘻嘻的看著子煙:“來睡覺吧,除非你想被凍死。”
“我……和你一起睡?”子煙不知所措的看著林玄,下意識的裹緊了風衣。
“怕什麼,”林玄突然壞笑的靠近子煙,“又不是第一次啦……”
“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啊!”
子煙又羞又惱的一把推開林玄,林玄一個中心不穩,跌坐在地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子煙。害的子煙哭笑不得。
“你自己睡吧,我去船舷那裏站一會兒,吹吹風。”
“吹一晚上,當心明天早上變成歪嘴。”
子煙頭也不回的向船舷走去。什麼變成歪嘴,這不都是哄小孩的嗎,都幾歲了,還相信啊。不過或許他內心就是一個孩子呢。子煙托腮靠在船舷上,看著起伏不定的水麵,在星光下,波光粼粼。
“不是……因為懷裏沒有你了才……”
林玄那句半夢半醒的話,又一起在耳邊響起。都說夢醒時分的囈語,最是真切,如果那是最真切的一句話,那是不是表明林玄害怕失去呢?害怕失去自己。亦或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你還真的不睡啊……”
林玄把毯子披在子煙肩頭,為子煙係上了大衣口子。
“真打算一直在這站著?”
“你不冷嗎?”
“我?我可是林少尉,這點小夜風,怎麼會難道我呢?”
子煙無奈的搖了搖頭,冷不冷和是少尉有什麼關係。子煙把毯子鬆了鬆,拉出一角,踮起腳尖,披在林玄肩頭。林玄低頭,愣愣的看著子煙,然後,溫柔一笑,兩個人默契的拽緊了各自手中的一角。溫暖的毛毯阻擋了深夜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