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說:“不是胃口的事,我自從回來以後,就感覺哪哪都不舒服,口幹舌燥的,還渾身都癢,就是那種……鑽心的癢,我都快把自己給撓沒皮了。”
賀子怡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一直都沒洗澡,身上起皮了吧,真行,你說在溯溪村吧,咱們沒條件也就算了,這都回來了還不洗,你還真能堅持得住啊!”
洛凡連忙解釋道:“我這一天能洗幾個小時的澡,沐浴液都空了幾瓶了,還是沒用啊。”
其餘兩人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黃青青問:“除了癢,你還覺得哪裏不對勁嗎?”
洛凡說:“這倒沒有。”
黃青青又問賀子怡:“你就沒有全身都癢的感覺,對吧?”
賀子怡說:“沒有。”
黃青青表情凝重地思考著:“我也沒有。”
賀子怡似乎是一下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問:“洛凡,你說會不會你是在溯溪村染了什麼病啊?你快想想,有沒有手欠碰過什麼東西,譬如墓碑啊,屍體一類的?”
洛凡用力地回想,卻一無所獲,他搖了搖頭。
“那會不會隻是單純的皮膚病呢?”黃青青問。
“我不知道。”洛凡的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高高地聳立在兩眉之間。
“你就沒去醫院檢查一下?”黃青青問。
“沒有,我害怕……”洛凡說。
“害怕什麼?”
“我說不出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
黃青青說:“要不,去醫院看看吧,我們陪你去。”
洛凡說:“我一個男人,要兩個女孩陪我,太沒麵子了,算了,你們回去吧,下午我自己去。”
賀子怡說:“你不會騙我們吧,一個人硬撐著可不好。”
洛凡說:“放心吧,下午我一定去醫院查查。”
賀子怡和黃青青走了。
她們都沒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她們都紅光滿麵、情緒高漲,她們似乎都已經從溯溪村的那個夢魘裏恢複過來了。
隻有他一個人感到各種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最近他累積了許多壓力、再加上長期的焦慮情緒,在他的身體上反映出來了呢?
也對,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
如果真的在溯溪村染上了什麼怪病,那得病的也不該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啊,他們吃的一樣、住的一樣,連行動都保持一致,這完全說不通。
洛凡決定換件衣服去趟醫院做個常規檢查。
突然,他一陣心慌,猛烈抽搐起來,幾分鍾過後,就昏厥在了地板上,翻起了白眼。
賀子怡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著黃青青去了她的住處。
“青青,你說洛凡不會有事吧,我還是有點擔心。”賀子怡坐在床上問。
“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呀?”黃青青打趣道。
“你胡說!”賀子怡從床上跳了下來,“你再說我可就走了。”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大小姐。”黃青青給她倒了杯可樂,問:“你把袁浩的骨灰交給他父母了?”
“給了。”
“那他們說什麼了?”
賀子怡低下頭:“沒說什麼,反正都是我的錯,才害了袁浩……”
“你可別這麼想,要怪也怪袁浩他自己。”
賀子怡悶悶不樂地盯著床單上踽踽爬行的一直七星瓢蟲,似乎還深陷自責中無法自拔。
黃青青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警察這幾天找你了嗎?”
“沒有,自從上次找咱們三個問過一次話以後,就一直沒動靜了。”
“你覺得溯溪村的事情,警察會怎麼處理呢?”
“天災?應該不會查到我們頭上吧?”
“這火是引火訣引發的,根本是憑空而起、不留痕跡,警察絕對不會想到是我們點的。”
“可我還是擔心。”
“擔心什麼?”
“我祖爺爺啊,青青,你說我在火車上做的那個夢,會不會是什麼預兆?會不會是祖爺爺給我托的夢?”
“你想多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祖爺爺一定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他見到你安全了估計也就放心了,子怡,別想了,都過去了。”
“但願如此吧。”
自此,溯溪村裏發生的一切都塵埃落定、無疾而終了。
你也許會這麼想。
我當初也和你想的一樣。
直到市警察局接到了這樣一個案件。
有個男人清早打電話報警說,一覺醒來就發現睡在身邊的妻子就變成了一具血粼粼的殘骸。
這是一起情節嚴重的殺人毀屍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