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碰到他了。”劉項雲冷言冷語道。
黃青青退回到了賀子怡的身邊,對她做了一個“不對勁”的嘴型。
從前,黃青青一直覺得最可怕的那便是不清楚危險是否正縈繞在自己身邊,可如今,她才切身體會到,真正可怕的,是明知危險一直都在,隻是你不知它何時會降臨。
昨晚,她就懷疑溯溪村人要對他們下手了,可最後,他們卻相安無事地回來了。
那這一次呢,到底他們有何居心?自己還能否平安而歸?
劉項雲一直深藏不露,黃青青每每看到她那慈善可親的麵孔,心裏就會一陣發麻。
怪不得有的人說,那種表麵和善卻工於心計的笑麵虎最捉摸不透、最窮凶極惡。
洛凡把頭伸到了賀子怡身邊,用比蚊子還細小的聲音問:“子怡,祖爺爺都說了,他把逃出去的方法告訴你們了,是什麼方法啊?還有,咱們到底怎麼逃啊?你們有什麼計劃,倒是趕緊告訴我呀。”
賀子怡有點奇怪,她偏著頭低聲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看,剛才我就說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是你自己不想聽啊,那我也沒辦法。”洛凡挑了挑眉道。
這個時候,劉項雲卻突然轉過頭,厲聲道:“你們嘀嘀咕咕的講什麼呢?”
洛凡一下住了嘴。
“沒什麼啊,劉阿姨,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突然不太高興呢?”黃青青開口道。
劉項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立即轉回了頭,丟下一句:“就快到了。”
其實,今天清早黃青青和賀子怡就商量好了,夜長夢多,她們打算今晚就動手,坐下法陣,兩人合力啟動引火訣,將這個溯溪鬼村燒了了事。
她們也並非不打算告訴洛凡,隻是時機未到罷了。
沒想到,劉項雲突然來這麼一手,愣是把幾個人引到了這個老王家,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黃青青越走心裏就越打鼓。
賀子怡倒是什麼都不怕,都說純真無邪、純真無邪,可能人一旦純真起來還真的就百邪不侵了。
幾個人跟在劉項雲身後,已經走過了石子路的最後一戶人家。
洛凡試探著問了一句:“劉阿姨,這裏已經沒有住戶了啊,您還要帶我們去哪兒呢?”
劉項雲又恢複了之前的柔聲細語:“都說是農家樂了,那場地肯定不會小啊,放心吧,別急,采摘園就在那邊的山腳下。”
“哪座山?是墳山嗎?”洛凡真的很難想象,靠腐爛的死人骨肉滋養出來的土壤中還能種出什麼可口的果子。
反正這種水果他是一口都吃不下。
“是墳山旁邊的另一個小山包,你之前沒注意到過?”劉項雲說。
洛凡回憶了好久,怎麼都不記得墳山旁邊還有什麼小山丘。
有嗎?
反正劉項雲說有。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應該是吧,什麼出門忘記帶鑰匙,去銀行取錢忘記拿錢包,手機隨隨便便一年就丟個兩三台的事情,他洛凡常常幹得出來。
如果劉項雲要對自己下手,估計也不會選在大白天,畢竟電影裏講的那些僵屍啊、鬼魂啊都懼怕陽光,就連罪行昭彰的惡人都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想到這,洛凡的思慮放平和了一些。
已經能遠遠望見墳山了。
並沒有見到什麼小山丘啊。
這回不光是洛凡,連黃青青都疑惑起來。
“劉阿姨,您說的那個小山,到底在哪兒啊?”洛凡不禁問道。
“怎麼?走累了?咱們繞過這座山,就到了,年輕人再堅持堅持啊。”劉項雲說。
她還是在前麵不慌不忙地大踏步走著,就像是要引敵人進共產黨包圍圈的英勇戰士一樣視死如歸、一往無前。
黃青青覺得,自己一行人就像是即將落入共軍包圍的日本兵一樣,每邁出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對身邊的一切既陌生又擔憂,卻被一股說不上來的精神拽著,隻能前進不能後退。
即便她明知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一舉殲滅。
隻是在動手之前,他們不能引起這個劉項雲的絲毫懷疑,否則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
不過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裏啊?
終於,在繞著墳山走了一大圈之後,有一個小小的圓頂丘陵出現在了幾個人的麵前。
原來劉項雲沒騙他們,這座小山不偏不倚是剛剛好座落在墳山的正後方,正因為此,他們才從來沒有見到過。
遠遠看過去,山上似乎真的栽滿了果樹,上麵還碩果累累的,極其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