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她不是大學畢業嘛,也不知道現在找了個什麼工作,她媽沒跟我說,咱們年紀大了,關心關心就得,老去問多給人添麻煩。”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窗聲。
秦慕彩剛要說什麼,秦慕離就比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示意她別動。
臥室裏,悄無聲息地探出了一個沒了毛光禿禿的圓腦袋。
那個圓腦袋也屏氣凝神、關注著那個詭異的聲響。
秦慕離挪動著沉重的步子,靠近了那扇窗。
窗簾半拉著,外麵黑乎乎一片,隻反射出了三個人惶恐的臉。
秦慕彩一下就到了那個寸草不生的腦袋瓜,朝後低聲喊了一句:“老薑,你不是說不關心嗎,怎麼這會兒反倒出來了?”
老薑皺著個眉,睜著兩隻銅鈴般的眼睛,沒吭聲。
秦慕離裏那扇窗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隻差兩步就到窗沿了。
她忽然愣住了。
秦慕彩見她慢慢轉過了頭,用嘶啞的嗓音招呼她說:“三妹啊,你們都聽錯了。”
秦慕彩和老薑頭都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知道她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薑開口了:“你說啥?”
當當當——當當當——
話音剛落,敲窗聲就回應了他。
秦慕彩輕輕撩起了窗簾,擺了擺手,讓兩個人都走過來看。
猶豫了一陣,秦慕彩就緩緩站起了身,將信將疑地朝窗戶挪過去。
當當當——
每走一步,敲窗聲就大了一點兒。
當當當——
每走一步,敲窗聲就大了一點兒。
當當當——
秦慕彩的全身完全倒映在了那塊等身高的玻璃上。
“你往外看。”秦慕離說。
“外麵有東西?”秦慕彩沒敢看。
“你朝外麵看一眼就知道了。”
老薑也走了過來,和秦慕彩一齊貓著腰把臉貼在玻璃上朝窗外望去。
遠處有幾盞昏黃的路燈,路燈夾著一條沒頭沒尾的公路,公路旁是兩排黑乎乎的高樓,有的樓層亮著燈,有的樓層黑著燈,參差交錯。
似乎並沒什麼異常。
“有東西嗎?”秦慕離問。
“沒有啊……”秦慕彩慢騰騰地回答道。
突然,“刷拉”一聲,秦慕離猛地拉開了那遮著的半扇窗簾,老薑被嚇得周身劇烈抖了一下。
和之前一樣,敲窗聲又偃旗息鼓了。
“你們知道為啥每次你們往外看卻什麼都看不到嗎?”秦慕離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幽幽地響了起來。
“為什麼?”秦慕彩焦急地等著答案。
“因為敲窗戶的那個東西並不在外麵,而是在裏麵。”秦慕離的臉色漸漸變得很蒼白。
“什麼……什麼意思?”秦慕彩哆嗦著問。
“它就在你的屋子裏!”
“怎麼可能?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
“第二個問題,你知道為啥每次隻要你們一拉開窗簾聲音就會消失不見了嗎?”
“為啥?”
“那是因為……唉,你們自己看吧。”
說著,秦慕離高高地掀起了窗簾,這一刻,秦慕彩清清楚楚地看到,靠窗一側的窗簾上分明印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黑色人影!
“這是……”秦慕彩的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這回明白了吧,你們拉上窗簾的時候,這個東西就能貼近窗戶,當你們拉開的時候,它就被卷到了窗簾裏麵,自然也就碰不到窗戶了,那敲窗聲也就消失了。”秦慕離說。
“那這東西究竟是個啥啊?”老薑在秦慕彩身後歪著腦袋問,看得出,這個隻信奉馬克思主義的老鄉長也被嚇到了。
秦慕離歎了口氣,道:“我也看不出來。”
當晚,窗簾就被扯了下來,塞到了閣樓上的箱子裏。
這一夜,果然過得風平浪靜。
第二天一早,秦慕離就提議:“咱們把它燒了吧,留著總歸是個禍患。”
秦慕彩卻猶豫了,她守著箱子半天都沒說話。
“不能燒。”她的態度很強硬。
“為什麼不能燒?你也看到了,這東西可會作怪!”秦慕離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二姐,這可是爸留下來的物件啊!”
聽她這麼一說,秦慕離的眼睛一亮,好像家裏之前是有這麼個窗簾。
但是,那個時候窗簾上就印著這個人形嗎?
她想不起來了。
想想父親之前是做哪行的,秦慕離似乎有了點兒頭緒。
“那就先不燒,容我琢磨琢磨,說不定能發現什麼以前咱們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