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誌農民沒有退路,應召參軍,組成“分遣隊”,跟隨拿破侖遠征他鄉,他們是心甘情願的嗎?僅曼因山穀,就有數千農民參軍遠赴西班牙,熱羅姆同樣把三萬多威斯特伐利亞人輸送到奧得河上;薩克森人守衛著維斯杜拉河;符騰堡人和巴伐利亞人不斷擁向東方,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拿破侖說:“如果萊茵聯邦的君主不肯支持我的共同防禦政策,那麼,恕我直言,他們首先會遭到滅頂之災。我寧願與公開的敵人作戰,也不會容忍不可信賴的朋友。”對哈布斯堡家族,拿破侖態度還算溫和。如果一切順利,奧地利將有可能得到西裏西亞,因為它援助了法蘭西。
至於德意誌,它早已四分五裂,這對於拿破侖的統治非常有利。他可以任意支配南部的三個州,並且把自己的兒子封為羅馬王,那麼,歐仁因此失去王位,不過,隨後被封為臨時拚湊成的“法蘭克福大公國”國君。
該如何對待普魯士?還要讓它繼續存在嗎?當初在提爾西特,留住它不過是為了取得沙皇的支持。現在,拿破侖與沙皇已經反目成仇,還有必要再留著普魯士嗎?於是,拿破侖下令,出征俄國之前,將普魯士的一些地區分割。他當然清楚,普魯士與俄國一直關係密切。密約中,沙皇曾保證永遠支持弗裏德裏希·威廉。在普魯士,拿破侖曾親耳聽到過反動歌曲,誌願者軍團的存在,他也是知道的,大學裏也充滿著反抗情緒,還有個什麼“道德協會”。
至於西班牙,誰說的北部德意誌人具有寬容的特點?他們同樣狂熱!拿破侖想,比較好的做法是,在沒有消滅普魯士軍隊前,要先對其加以利用。沙恩霍斯特對弗裏德裏希·威廉保證說,必須要進行反擊了。梅特涅在維也納同樣戲耍了這位將軍。沙恩霍斯特支持普奧聯盟,梅特涅支持與俄國結盟,反對與哈布斯堡聯手。而哈登貝格一如既往,事事跟在維也納後麵。普魯士國王為人怯懦,不肯冒險,認為拿破侖不會被誰擊敗,所以最終與法國結盟。隻是,他答應得太遲了,並沒有因此得到什麼好處。西裏西亞和波蘭被大軍駐滿,普魯士被包圍。它還有別的選擇嗎?隻能容許法國大軍過境,還要順從地獻上糧食和錢財,東部的要塞也被迫由法軍駐守。為此,梅特涅高興地寫道:“陛下,不必再為普魯士擔心了。”
也許,此話為時過早!一八一二年初,雖然歐洲絕大部分地區都在拿破侖的統治之下,雖然他的勢力已經擴展到布科維納,但是,沒有誰能夠對戰爭的結局斷言。塞居爾伯爵曾說:“拿破侖反複審閱無數的作戰計劃,忽然驚恐地嚷道:‘為什麼要去這麼遙遠的地方打仗?我還沒有準備好!它需要再準備三年!’”
可是,戰爭的車輪已經在轉動,有誰能阻止它前進嗎?拿破侖也被無名的動力支配著,前進!他,創造了多少港灣?當暴風雨來臨之時,一切搖搖欲墜,他必須挺身而出,奮不顧身地去爭取,保全他的豐功偉績!因此,他被迫在大海上顛簸,在驚濤駭浪中搏鬥。冒險家的勇敢和魯莽,充斥著他的頭腦,他憑借多年來的經驗,小心謹慎地執掌方向。
“你怎麼會看不到?”拿破侖向弟弟嚷著,“我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九死一生換來的英名,不然,怎麼能坐在帝王之位上?我沒有顯耀的家庭史可以憑借,因此隻能不停地奮鬥!我沒有退路,前進,前進,再前進!如果停止前進,將會有什麼樣的結局等待著我?”拿破侖的情緒過於激動,難以平靜下來思考,處於極度焦慮之中。他希望全身心地投入戰鬥,作最後一搏,同時又怕失敗給自己帶來毀滅的命運。
同以往一樣,拿破侖在交鋒前寫信給沙皇,而且態度很友好。同時,他告訴在巴黎探聽情報的俄國上校:“沙皇正值壯年,我現在的身體也不錯,大可不必計較過去。我真誠地希望與沙皇永遠是朋友,共同維護歐洲和平。時至今日,我的信念沒有變。請轉告沙皇,如果天命難違,法俄交戰不可避免,雖然隻是為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引起爭端。我將以俠士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對沙皇及俄國絕無惡意。或者,我們兩個人可以在兩軍陣前攜手言歡……最後,我要再次聲明,不要因為我們兩個人在一點小事上的分歧而引發戰爭,讓無數將士為此流血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