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蘭古把亞曆山大的原話記得一清二楚:“我會牢記他的教導,我相信,他是才華出眾的人,嚴寒對我們禦敵非常有好處,法國人可沒有我們這樣禁凍。如果拿破侖親自指揮戰鬥,可能會扭轉局勢,隻可惜他沒有分身之術,不能處處存在。”拿破侖聽了這段話,感觸頗深,在室內來回踱步,談話持續了幾個小時。但最終,他也沒能說服科蘭古,隻是含糊其辭的答複,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始終抱著自己的幻想不放。
他對科蘭古說:“隻要我們取得勝利,亞曆山大的一切夢想都將破滅。他為人不夠真誠,野心勃勃卻勇敢欠佳。在他身上,希臘人的特點更多些。你要看清楚,發動這場戰爭的是他,不是我!是他,圖謀不軌。他的妹妹沒能成為法國王後,他不高興了。”科蘭古想要反駁,拿破侖接著說:“嗯,有些事情我記不清了。”拿破侖幾乎沒有承認過自己的失誤,此刻隻得將有些事抹去不提。
隨後,拿破侖派了一名強硬派人士出使俄國。當他聽說要用華沙交換奧耳登堡時,忍不住對著俄國大使高聲喊:“休想!我不會給他波蘭的一寸土地!”他的大腦像閃電般飛快地旋轉,各種願望充斥著他的靈魂,他竟愚蠢到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危險的富歇,而真正的朋友科蘭古對此卻毫不知情。或許,他無法擺脫富歇,隻是因為他是前雅各賓黨人,他身為教士。此前,他已經罷免了富歇警務司令的職務,那是因為富歇與英國勾結在一起。但是,拿破侖對他,同上次從阿斯托加趕回巴黎一樣,依然采取寬容態度。非但沒有逮捕富歇,反而再次任命他為參議員,甚至還給他寫信。人們對此難以理解,拿破侖卻說:“或者,我不該懷疑你的忠誠,但是,仍然有必要監督你的言行。這是項很頭痛的工作,我是不願意做的。”
富歇此時不再是警務司令,而且隨時受到監視,但是,拿破侖卻離不開他,甚至把自己的真正意圖講給他聽:“人們可能以為,結婚以後,我不再會有什麼行動。但我很快會讓他們看到,這頭雄獅是不是真的在睡覺。我需要八十萬大軍,令人高興的是,現在已經如願已償。整個歐洲,將在我的統治之下。區區一個歐洲算什麼,像個老婦人似的,隻能任我擺布……你不是也親口說過嗎?誰也無法限製天才的行動,因為它無所不能。如果法蘭西能夠幫我實現統治全世界的夢想,難道要我放棄這個夢想?你,還有所有的人,都希望我以溫和的政策治理國家,想想你們當初是這樣的嗎?我的曆史使命尚未完成,隻能義無反顧地繼續努力。我們需要製定歐洲法典,需要歐洲法院,貨幣要統一,度量衡也要統一。要在全歐洲使用同一部法典。歐洲不應該再四分五裂,必須得到統一……公爵閣下,我會為此不惜一切代價……”說完,他叫富歇退下。
麵對富歇,一個並不值得信任的人,拿破侖卻明確地說出了自己心目中的計劃。後來,有人在回憶錄中描述過這個計劃,盡管此人並不能公正客觀地評價拿破侖,其實,這一計劃當然具有合理性,而且意識超前。
歐洲,已經不再是米蘭和利沃裏時代的歐洲,那時,拿破侖還隻是“波拿巴”,但卻無人能敵。十五年後,歐洲的格局已經大變,波拿巴也成了一代帝王,擁有立法和發號施令的權力。他要以自己超凡脫俗的能力,重塑歐洲。他的頭腦裏,查理曼帝國時常浮現出來;而他,要建立歐洲新格局,他知道,精神的力量無窮。為此,他曾說:“要用八十萬兵力建立統一的歐洲共合體。”
“公爵先生,這,才是唯一值得我高興的事情。”
二、法俄交鋒
拿破侖向富歇滔滔不絕地宣講著自己的夢想,塔列朗的口袋已經被沙皇的金子裝滿了。塔列朗與富歇,兩個卑鄙小人,將再次聯手分贓。也許,銀行方麵有義務向拿破侖彙報,俄國駐法大使涅謝爾羅傑伯爵的錢財都到了誰的腰包。得到錢後,內奸塔列朗每月都會把法國備戰的情況通報給沙皇,所以,亞曆山大很清楚法國何時組建了新軍。瘸腿的“梅菲斯特”,想盡各種辦法滿足自己對金錢的貪婪欲望,得手後躲在背地裏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