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與兩年前在芬肯斯泰因當然不同。那時,他締造了新的帝國,東、西各國君主爭相向他獻媚!如今,帝國處於守勢,不能過於樂觀。很快,他得知,瓦格蘭姆勝利的那天,他的手下在羅馬做了蠢事。他說:“聽到教皇被捕,我非常遺憾。這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應該逮捕的是主教,而不是教皇。”作為統治者,他意識到囚禁聖父,是件非常嚴重的事,這將使事態難以控製。魯莽的舉動,將使他處於道義的對立位置。
另外來自西班牙的消息,說英國現在已經恢複了元氣。西班牙與英國聯合,正嚴陣以待,準備堅守陣地。巴黎傳來的消息,富歇擅自做主,組建國民自衛隊,顯然想鼓動懼怕英國的情緒,煽動新兵暴動。
局勢越來越嚴重,處處危機四伏。羅馬與巴黎的信件寫於一周以前,西班牙的信卻長達兩周了。情況緊迫,他必須火速發布命令,扭轉乾坤。談判迫在眉睫,可是,奧地利因為有英國和匈牙利撐腰,已經故意拖延了好幾個星期。拿破侖要求奧地利割讓三分之一國土,九百萬人口,對方不同意。拿破侖隻得改變戰略,與奧地利的巴布納伯爵進行長談,達七小時之久。拿破侖首先發言:“對於阿斯佩恩—埃斯林的失敗,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由於我的錯誤,使部隊受到重創。不過,軍心穩定。我要告訴你,你們犯的錯誤更多……戰役前一天你們就製訂作戰計劃,你們對對手還一無所知呢。我的命令都是及時下達,戰鬥前會更為謹慎。天亮前,派人偵察陣地,一定要集中兵力……隻要地形有利,我會率將士猛攻。你說大炮用得太多,造成傷亡過重,可是,我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將士們已經疲憊,渴望早日和平。因此,就要更多地使用炮火,以便快些結束戰爭。”
接下來,拿破侖談到盟國:“雖然沙皇現在與我是朋友,但我無法保證,這友誼能持續多久?普魯士,更是優柔寡斷,在俄、法兩國之間搖擺不定。”不過,拿破侖同意將要求降低,建議法奧結盟。這麼做也實屬無奈,他必須返回巴黎,穩住後方!幾個星期後,談判才有了結果。幸好,瓦萊夫斯卡陪在他身邊,緩解了他的不安與疲憊。
十月,肖恩布魯恩舉行大規模閱兵典禮,拿破侖親自檢閱。忽然。有個年輕人衝進宮來,很快被逮捕。從他身上搜出長刀和一張女人的畫像。審訊室裏,青年不回答任何問題,要求麵見拿破侖。不久,十八歲的青年站到拿破侖麵前,鎮定自若,勇敢而不乏禮貌。他自報家門,叫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父親是提羅耳的一個牧師。
拿破侖用法語提問,拉普在一旁翻譯。
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主動供認:“我要殺你。”拿破侖說:“你瘋了還是病了?”“我沒瘋也沒病。”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回答。“為什麼要殺我?”拿破侖問。“因為你踐踏了我的祖國。它是所有善良的德意誌人的祖國。我的良心告訴我:殺了你,是祖國,是全歐洲的功臣。”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神態自若地說。拿破侖問:“你認識我嗎?”“是的,在埃爾富特。我本以為你不會再打仗了,我曾經是你的崇拜者。”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回答。
拿破侖派人召來禦醫,檢查後,醫生說青年一切正常。但是,拿破侖不忍心處死這個坦率勇敢的青年。於是說:“你承認自己精神錯亂。向我請求寬恕,我就饒你不死。”他從來沒有對謀殺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遭到了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的拒絕:“我才不稀罕你的寬恕,我也沒有做錯。唯一的遺憾是我沒有殺了你。”拿破侖大怒:“難道你覺得殺人不是犯罪?”“殺了你,會為歐洲人造福。”斯塔普斯不失禮貌地回答。“這是誰?”拿破侖指著畫像問。“是我愛的女孩。”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回答。拿破侖接著問:“她會讚成你去殺人?”“她同我一樣,希望殺掉你。”弗裏德裏希·斯塔普斯自豪地說。
拿破侖心中暗想:“多麼可愛的女孩!難道,我對這個年輕人束手無策了?不,我要征服他。”於是,他對斯塔普斯說:“要是我放了你,這姑娘一定會很高興的!”弗裏德裏希看了他一眼,目光堅定地說:“那我會再次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