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致卻蒼白的側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眾人隻覺得心口都被震了一把。

她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絲毫不知有人過來了。

反倒是那隻拿著藥草往她嘴裏塞的小灰鼠,感知到了身後的動靜,唰的扭過頭來,一雙溫和的眼睛,陡然迸發出強大的殺氣!

灰鼠不由分說地朝著眾人撲了過來!

眾人沒了法力,一對一地打,自然不是灰鼠的對手,可群起而攻之,吃虧的就不是他們了。

果不其然,一番打鬥下來,灰鼠被眾人擒住了。

灰鼠吱吱吱地尖叫!

如此大的動靜,都沒能吵醒棉被上的姑娘。

壯漢小聲問:“她是誰呀?是不是剛罰下來的神修?”

胡姓男子一巴掌拍上他後腦勺:“你見過神修被罰下來是躺在山洞裏的嗎?人家是直接扔下來,扔!扔!扔!扔到咱們那兒!”

壯漢瞪他:“再拍我腦袋,我揍你了啊!”

胡姓男子切了一聲,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自地上抓了一根棍子,要去戳戳地上的姑娘。

實在不怪他如此小心,而是這裏竟然有一隻灰鼠成了精,鬼知道這丫頭又是什麼來曆,會不會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本事,他可不敢貿貿然地靠近她。

那棍子戳了戳對方的腳。

沒事!

胡姓男子心頭狂喜,放下棍子,朝著小姑娘跑了過去,就在他即將抓住對方的胳膊時,一道金光自洞口打了進來,一把將胡姓男子撞到了前方的石壁上。

所有人都警惕地轉過了身來,隻見黑漆漆的洞口,不知何時走來了一名身著月牙白寬袍的男子,男子臉上與身上全都染著斑駁的血跡,袖口被荊棘劃開,看上去有些破落不堪,可饒是如此,男子身材高大,氣場強大,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在地獄鑿開了兩道口子,陰森森的殺氣溢了出來。

所有人的眉心都跳了跳!

男子左手抓著一隻新獵獲的山雞,右手像抓著某樣東西似的,緩緩地抬了起來。

“啊——”老者的喉頭溢出了一聲壓抑的慘叫。

眾人扭頭一看,就見原本被眾人保護著的老者,竟然被這個男人隔空掐住脖子,慢慢地舉起來了。

胡姓男子大驚:“他有法力!”

眾人不約而同地倒退了好幾步!

思過崖就是一個牢籠,牢籠裏是沒有神靈之氣的,更別說來這兒的罪人全都被廢黜修為、剔除靈根,根本連修行的法門都摸不著了!

可這人……這人竟然……

壯漢嚇得一把跳到了胡姓男子的身上,像八爪魚似的死死地纏住對方:“嗚嗚……我好怕……”

胡姓男子雙腿打抖,不是嚇的,是被壯漢給壓的——

尼瑪,兩百斤的漢子,能別動不動往他身上跳麼?!

他才一百、一百啊!

老者被掐得臉都紫了。

胡姓男子嗬斥:“下來!”

壯漢抱緊他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不下來……人家好怕……”

胡姓男子神色凝重地望向男子:“你究竟是誰?”

不待男子開口,一名留守村莊的女修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上頭來人了!帶了好多神衛!”

思過崖是神界最低賤的囚籠,裏頭關押的都是被神界放逐的人,從來沒誰關心他們過得怎麼樣,病了死了還是被猛獸給吃了,統統都不幹神界的事了。

今日……怎麼會突然派了人過來?

還是一大隊神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男子的身上,要說這件事與他無關,怕是沒人會信了。

男子的臉上一絲驚慌都無,仿佛早料到會有神衛前來捉拿他。

他一點一點地收緊了大掌,老者被他的力量掐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時,他麵無表情地說:“你們回去,他留下,敢把我們供出來,我就讓他陪葬。”

眾人望向老者。

老者閉著眼,點了點頭。

眾人乖乖地出了山洞。

……

眾人回到村子裏時,村子已被足足一百名神衛圍得水泄不通了。

每一名神衛的身上散發著無比強大的氣場,饒是他們被罰下思過崖前,都不曾見識如此強大的排場。

眾人有些驚呆了。

領頭的是一名穿著天青色鐵甲的神將,他騎在一匹白色飛馬上,飛馬戴著冰冷的頭盔,一如它的主人,威武霸氣,不可一世。

神將戴著頭盔與麵具,隻露出一雙幽冷的眼睛。

他攤開手,用法術幻出了一幅畫像,畫像中是一名身著月牙白寬袍的男子,男子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氣質優雅而幹淨,通身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神靈之氣。

眾人隻看了一眼便認出他是山洞裏的男子了。

雖然畫像上的男子更像個溫潤如玉的神將,不像山洞裏那個殺氣騰騰的,但這樣的姿容,整個神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