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了,他走了。”
賀蘭傾不疾不徐地自夜色中走了出來,在雲珠的身後站定。
雲珠不想讓人瞧見自己一臉狼狽,抬手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神色淡淡地轉過身來:“你那邊怎麼樣了?”
“雲夙不在銀湖島。”賀蘭傾道。
雲珠微微一驚:“你去島上了?那方才的鍾聲是……”
賀蘭傾漫不經心地道:“敲鍾的時候我不在島上,敲完了我才潛水過去。”
順便弄死了幾條食人魚。
“你沒事就好。”雲珠道。
賀蘭傾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
雲珠一抬眸,撞進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賀蘭傾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我看你是不是誰假冒的?”
雲珠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欠罵。”
賀蘭傾挑眉,嘖了一聲:“貨真價實。”
雲珠不再與鬥嘴,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明明隻有幾朵雪蓮卻重如泰山的包袱。
賀蘭傾不用看,隻是聞也聞出是什麼了,畢竟下雪蓮這麼多,能讓武林高手心馳神遙的便隻有傳聞中的聖教雪蓮了。
“鬼帝給的?”賀蘭傾問。
雲珠沒有話。
這落在賀蘭傾眼中無疑就是一種默認了。
賀蘭傾不知鬼帝是怎麼摘到這麼多聖教雪蓮的,畢竟死士怕水,她可不認為鬼帝會施展輕功在水上飄來飄去。
聖教雪蓮可是好東西,能大大減少走火入魔的可能,對於輕微的走火入魔具有直接治愈的功效,鬼帝若吃了它,雖不能治愈,卻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減輕經脈與丹田的痛苦。
可他沒有這麼做,他把所有的雪蓮都給雲珠留下了。
這明,他暫時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他是故意躲著雲珠的。
賀蘭傾看向雲珠,難得的沒有懟一懟她:“行了,他既然故意躲著你,就不會還留在聖教等你抓了,先回去吧。”
雲珠嗯了一聲,與賀蘭傾一道往聖教的大門走去,剛走了幾步,雲珠忽然道:“對了,你是在敲鍾之後上島的,那方才他們為什麼要敲鍾?除了你,難道你和我,難道還有別人潛入聖教了嗎?”
這怎麼可能呢?
除了雲中城的人以及他們這一群人,根本再無人知曉聖教的存在,而雲中城的百姓是不可能去潛入聖教的。
賀蘭傾攤手:“你問我,我問誰?”
“莫不是鬼帝?可他又不會水……”雲珠蹙眉,搖了搖頭,“罷了,走吧。”
聖教已處於戒嚴的狀態,巡邏的人數增加了三倍不止,不過這些對於兩個大佬來都形同虛設。
二人輕輕鬆鬆地往前走著,路過一棵大樹時,賀蘭傾突然雙耳一動,一把抓著雲珠丟在了自己身後!
咚!
樹皮開了洞。
一個肉嘟嘟的胖子自樹洞內滾了出來。
“哎喲!”
胖子滾著滾著,撞到了賀蘭傾的腿上。
賀蘭傾聽到動靜時,還當是個什麼窩藏在樹裏的弟子,內力都運好了,就差一巴掌拍下去了,看到這胖子滾出來,又硬生生地刹住了。
賀蘭傾驚道:“望舒?”
望舒揉了揉暈暈乎乎的腦袋,愣愣地抬起頭來:“咦?姥姥?”
她是追著白跑出來的,跑呀跑呀就跑進一條好窄好窄的地道了,又跑呀跑呀,就撞到一扇門了。
賀蘭傾將胖子提了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裏?”又看了看樹洞,一個追出來的人都沒有。
望舒折騰大半夜,這會子都有些困了,打了個嗬欠,軟軟地道:“我是過來給老伯伯治病的啊。”
賀蘭傾看了看望舒手中的百寶箱,心道信你才怪了,八成又是讓聖教那群王八蛋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