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不是半個大夫,可對氣息的感知還是十分準確的。
月華探過雲夙的丹田後,與婆婆一樣,都認定雲夙是服毒過量了。
藥師驚恐地辯駁道:“少教主明鑒呐!我沒有多放!我真的沒有!我不會毒害教主的!我對教主忠心耿耿!少教主您要相信我啊——”
胤王聽得耳朵都要炸了,擺擺手:“拖下去,先打一百大板,看他招不招。”
一百大板?藥師可不是死士,他“凡胎肉體”的,連內功都沒有,別一百大板了,二十板子都能要他半條命了。
他拚命地求饒:“少教主饒命啊——少教主饒命啊——”
“少教主你不能屈打成招——”
“少教主你這樣會……唔——”
藥師的嘴巴被堵上了,讓兩名孔武有力的弟子拽了下去。
屋子裏安靜下來了。
侍女與丫鬟麵麵相覷了一眼,也識趣地退下了。
教主出了這樣大的事,已經不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能夠幫得手的了。
胤王出乎意料的有些沉默。
二人隻當他是太難過,沒什麼。
月華被鬼帝與賀蘭傾弄得半身不遂,他是最著急找那夥人算賬的,也是最希望雲夙能夠立馬康複的。
他看了婆婆一眼,自動忽略掉彼此間的不快,語氣誠懇地問道:“蓮護法,你也頗為精通醫理,你可有法子治好教主?”
“這……”婆婆沉默。
“沒有嗎?”月華追問。
婆婆繼續沉默。
月華又看向一旁的新任大聖師,這位大聖師曾在決鬥中拿下鬼王,也算是一名聖教的實力幹將了:“大聖師可有辦法?”
新任的大聖師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這法子可行不可行。”
月柱急切道:“什麼法子,但無妨。”
新任的大聖師看向了婆婆:“蓮護法是不是也想到了這個辦法?”
婆婆一聽他這話,便知他指的什麼了,歎息著點了點頭:“教主走火入魔太厲害,每時每刻都在繼續惡化,再不想法子鎮壓他體內的魔氣,他不是被毒死,也會爆體而亡。先取靈貂之血,壓製一二,再……再把祭師請來。隻有祭師才能徹底清除他體內的魔氣。”
胤王譏諷道:“姬冥修在閉關,自己都半死不活的,怎麼救人?”
月華附和道:“沒錯,他正在修煉九陽掌,修煉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們強行去把他綁來,隻會讓他被功法反噬,身受重傷。”
姬冥修傷不傷的,月華並不在乎,可若是廢了半的勁,擄來的卻是一個壓根兒救不了教主的廢物,那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婆婆就道:“的好像你們想擄,就能把姬冥修給擄來一樣!”
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把鬼帝打得毫無還手的賀蘭傾,齊齊噤聲了。
“不過……也不是非他不可。”婆婆忽然。
幾人納悶地朝她看了過來。
婆婆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道:“姬冥修的孩子,也覺醒了祭師的血脈,你們去把他請來,或許……教主還有救。”
當然了,即便是教主的孩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請的,有賀蘭傾那尊大佛在,牛鬼蛇神什麼的,幾乎難以靠近方翠園。
可今日,老爺似乎是站在了聖教這一邊。
雲珠推斷出鬼帝就被藏在聖教的藥池附近後,即刻與賀蘭傾兵分兩路,趕往聖教“逮人”了。
賀蘭傾不在方翠園,雲珠也不在,鬼王與姬冥修各自閉關,自不必,聖教的高手一路翻進了喬薇等人的院子,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們這是真的進來了?
真的真的進來了?
兩位高手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摸了摸自己脖子,腦袋還在。
確定自己還活著的高手們開始在方翠園內心翼翼地搜索起來了。
其實他們真不必這麼心的,今日不僅賀蘭傾與雲珠出門了,就連阿達爾、傅雪煙、教主大人以及四禽獸也紛紛出去尋找鬼帝了,偌大的院子,隻剩喬薇、沐將軍與喬崢,二師姐搬去與荀蘭同住了。
沐將軍還在養傷,早早地睡著了。
喬崢在丹房捯飭丹藥,根本聽不到外頭的動靜。
喬孕婦帶著慕顏睡得香甜,景雲睡中間,望舒半邊身子懸在床外,一下一下地打著呼嚕。
不怪他們如此放鬆警惕,實在是雲夙都準備去煉化鬼帝的毒丹了,哪兒還會去費心思對付他們呢?
雲夙確實沒動這心思。
隻是雲夙也沒料到自己會碰上那樣的事。
“他們都住在上房,對準月亮門,往東第二間。”
這是胤王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