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鬼帝的氣場便唰的一下變了!
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是人是傅雪煙,傅雪煙決定出戰,自然要先來觀戰,她今日沒打算出手,坐的位子比較靠後,恰巧在鬼帝的身邊,當鬼帝起身去迎戰,卻突然氣息驟變時,傅雪煙的汗毛嗖嗖嗖地豎了起來!
傅雪煙的身子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她感受到了這股危險的源頭來自鬼帝,於是朝鬼帝望了過去,結果,就看見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似有還無的黑氣中。
傅雪煙連忙站起了身來,她不敢驚動鬼帝,隻快步走到雲珠的身側,抓了抓雲珠的袖子,給雲珠使了個眼色。
雲珠回過頭,一看鬼帝的樣子便知噩夢又開始了。
縱然過去了數十年,久到她滿頭青絲變白雪,她也依舊對當年的慘狀曆曆在目。
可怕的記憶如潮汐一般湧上腦海,眼前仿佛蒙了一層血霧,耳畔是淒厲的哀嚎……雲珠整張臉都褪去了血色。
喬薇扶著憑欄,等待鬼帝出戰,可等了半不見動靜,忙回過頭,卻先看到了雲珠,見雲珠的神色不對,忙問:“姥姥,您怎麼了?”
雲珠一把拉開血月弓,對準了鬼帝:“快走!”
餘下幾人皆是一愣。
“走啊!”雲珠大喝,鬆開弓弦,朝鬼帝射出了一箭!
眾人一瞧這架勢,來不及多想,趕忙自台階上走了下去。
燕飛絕一把抓住海十三的肩膀:“走什麼走?跳啊!”
傅雪煙抱住了喬薇。
喬薇大叫:“十七!我爹!”
十七抓住了喬崢,與傅雪煙、喬薇以及燕飛絕、海十三唰唰唰地跳了下去。
在他們跳出去的一霎,整個看台轟隆一聲塌下來了。
巨大的衝擊,震得幾人喉頭全都湧上一股腥甜。
傅雪煙用身軀護住喬薇,可饒是如此,跌在地上的一霎,喬薇仍舊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幾人跌在了一片廢墟中,喬崢嗆咳著拍開頭頂的塵土,睜著一雙被風沙迷得流淚的眼睛:“女兒!女兒你去哪兒了?”
喬薇嗆咳道:“我在呢。”
“娘的!”燕飛絕抱住了劇烈疼痛的膝蓋,倒在地上,冷汗直冒。
海十三忙扶住他道:“你怎麼了?”
燕飛絕疼得倒抽涼氣道:“好像是摔斷了。”
以他們的輕功,本不至於落得如此狼狽,可方才鬼帝陡然釋放內力,所有人都被衝擊了一下,燕飛絕又用身子替海十三擋了擋,海十三倒是被兜住了,他自己卻把腿給折了。
喬崢忙撕下布片要給他處理傷勢。
“來不及了!”傅雪煙一把抓住喬薇,施展輕功急速一躍。
與此同時,十七也抓住喬崢,飛速地離開了原地。
海十三則是扛著燕飛絕,也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一邊。
就見原先幾人待著的位置,一塊巨大的石板砸了下來,地麵都抖了三抖,方才若是誰慢一步,這會子已經被壓成肉餅了。
“姥姥呢?”喬薇問。
眾人扭頭,齊齊朝著看台坍塌的方向望了就去,就見一片塵土飛揚中,滿身灰屑的鬼王,扛著雲珠飛速地奔了過來!
眾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可不待這口氣送完,鬼帝也追來了。
雲珠曾不止一次提醒他們,鬼帝是個走火入魔過的人,他體內魔性未除,一旦發起狂來,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邪魔。
可誰也沒信,畢竟那麼一個仙風道骨、愛看書、愛吃糖豆、又對誰都彬彬有禮的男人,怎麼可能真的變得那麼可怕?
這一瞬,看著眼前這個仿佛籠罩在一股黑氣之中的邪魔,沒人再有一絲懷疑了。
雲珠用血月弓射了鬼帝,被鬼帝用內力震了回去,她遭到反噬,氣息紊亂,經脈斷了一半,嘴角不時有鮮血流下來。
喬崢忙拿出了一顆治療內傷的藥丸給她。
她將藥丸服下,不過這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根本控製不了她內力的傷勢,她蹙了蹙眉,艱難地提起一口氣,對幾人道:“快……快去銀湖島!”
銀湖島是曾經關押鬼帝的地方,那裏才有可能鎮得住鬼帝,就算鎮不住,至少隔著一個湖呢,死士又不會水!
但鬼帝已經追來了,這麼逃……是逃不掉的。
鬼王將雲珠交給了十七,懷裏的糖豆也給了十七。
頭可斷,血可流,糖豆不能丟!
好在十七不愛吃糖豆,十七揣好糖豆後,抱上雲珠,與喬薇一行人快步朝聖教的方向跑了過去。
當幾人離開祭壇時,喬薇下意識地朝南看台看了一眼,方才出了這麼大的事,那邊似乎半點動靜都沒有,靜得有些不正常了,而當她看見空空如也的看台時,也就明白那股死亡一般的安靜究竟從何而來了。
那群家夥,明明前一秒還在看台上的!是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