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的步子一頓,目光落在那個一襲白衣、仙風道骨的男子身上。
海十三也看見了這個男人,不過他愣是沒敢往鬼帝身上猜,他在院子裏瞧了瞧,聲問雲珠道:“雲夫人,鬼帝在哪兒呢?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院子裏這麼和諧,一點也不像被那個殺人邪魔摧殘過的樣子啊!
雲珠沒有回答,隻神色複雜地看著那個男人。
海十三一瞧她這神色,頓時心口嗖嗖地冒冷氣了,該不會真的是這個男人吧?
可是不像啊!
從鬼王這個級別開始,死士的容貌就開始慘不忍睹了,可眼前之人容貌不醜不,身上還沒有半點死士的氣息,反倒是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這要是鬼帝,誰信呢?
再者,鬼帝不是雲夫人的爹嗎?他與雲夫人長得也不像啊!
海十三不知道的是,到了鬼帝這樣的境界,沒什麼禁術是會不了的,傀儡術也好、易容術也罷,統統不在話下,這張臉原就不是鬼帝本來的麵貌,是易容過後的長相。
尋常人看不出分別,雲珠總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可雲珠哪怕認出來了,也沒有上前與他相認的打算,畢竟這個男人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從他一心把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士時,就再也不是她父親了。
她大半輩子的蹉跎,都是以這個男人走火入魔為起始的。
她最需要他時,他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她不需要他了,他再回來,也沒什麼意義了。
雲珠冷漠著臉,打鬼帝身後走了過去。
鬼帝原本沒在意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兩個人,可當雲珠與他擦肩而過時,他鬼使神差地朝雲珠看了過來。
雲珠卻沒看他,神色冰冷地朝自己屋子走去。
鬼帝看了看雲珠,又看看盤子裏最後一顆糖豆,忽然將盤子端了起來,一步攔住雲珠的去路。
雲珠倒是想躲來著,可鬼帝的實力,又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躲過的?
雲珠就這麼被他給攔住了。
他將盤子遞到了雲珠的麵前。
雲珠撇過臉。
他拿起糖豆,將盤子扔回了桌上,他用內力拖了一下,瓷器盤子砸到石桌上竟然也沒有砸壞,他拉過雲珠的手,將最後一顆糖豆放在了她的掌心。
雲珠看著掌心的糖豆,氣不打一處來,難道過了這麼多年,她受的苦、受的怨,就隻值這麼一顆糖豆嗎?一顆糖豆她就能原諒他給她造成的一切了嗎?!
她不要!
雲珠將糖豆狠狠地丟向了右側。
鬼帝的身形唰的一下不見了,下一秒,他拿著被雲珠丟掉的糖豆回來了。
雲珠又丟向了左側。
鬼帝又不見了,下一秒,又拿著被雲珠丟掉的糖豆回來了。
雲珠氣得直發抖,抓過糖豆,朝著方翠園外的池塘丟了過去!
結果當然是也沒能丟成,糖豆墜湖的前一瞬,被急速飛來的鬼帝及時抓住了。
鬼帝又屁顛顛地把糖豆放在雲珠手心了。
雲珠:“……”
雲珠氣走了!
這一切,被鬼王暗戳戳地看在眼裏了。
雲珠回屋後,一把將自己關在了房裏,將那顆怎麼丟也沒能丟掉的糖豆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不一會兒,嘎吱一聲,房門開了。
雖是插了門閂,不過對於某些變態的高手而言,就和弄破一張白紙沒什麼區別。
此番前來的卻不是鬼帝,而是鬼王。
鬼王先是悄咪咪地往裏瞅了兩眼,確定雲珠與糖豆都在,他直起身,挺直腰杆,酷炫狂霸拽地走了進來。
他自懷中地掏出兩顆私藏的糖豆,威武霸氣地甩在了雲珠麵前!
女人,這是給你的糖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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