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別的夜羅話不懂,這句還是能明白的,當夜羅王的貼身侍從扯著尖細而又高亢的嗓音喊出這句話時,那股鎖定在她身上,恨不得將她一口吞掉的死亡氣息淅淅索索地收回去了。

喬薇此時也顧不上自己究竟暴露沒有,能動彈後,第一件事便是邁步出了書房。

原先消失得幹幹淨淨的宮人,在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全都自地裏長出來了,齊齊地跪在門口,恭迎夜羅王的駕臨。

這會子再翻牆出去已然來不及,況且也沒必要了,她忌憚的是書房裏的人,可對方儼然已經發現,那自己還躲什麼呢?至於夜羅王,愛屋及烏,看在自己是他“兒媳”的份兒上,他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喬薇於是也擺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勢,站在了一群宮人的身後。

夜羅王邁步走了進來,一眼瞧見院子裏的喬薇,走上前問她。

太監客客氣氣地道:“卓瑪,王上問您,怎麼會來王後的寢宮?”

喬薇微微一笑道:“我方才給冥燁找玉佩,找著找著便找到這邊了,就想進來給王後請個安。”

太監與夜羅王了。

夜羅王點點頭,並未懷疑什麼。

喬薇又問道:“對了,趙公公,王上怎麼過來了?”

趙太監溫聲地道:“王後受了傷,王上請了禦醫為王後診治,可惜效果不大好,今有大臣自民間尋來一味祖傳秘藥,王上是給王後送藥了。”

送藥還親自過來?當真不是得了什麼消息跑來“捉奸”的麼?

也幸虧是來了,不然自己這危機可不好化解了。

夜羅王神色略有些複雜地看了喬薇一眼。

喬薇猜,他本意並不想帶上她,可惜她已經在這兒了,又了是來給王後請安的,總不好再把她給丟出去。

夜羅王隻得將喬薇一並帶入了寢殿。

王後已回了臥房,一臉憔悴地躺在精致而奢華的床鋪上,巧玲與幾名宮女心翼翼地隨侍在一旁,整間屋子都靜悄悄的,讓人忍不住放輕腳步與聲音。

王後既然沒有出來接駕,那便是有不能接駕的理由。

隻見巧玲放下了扇藥爐的蒲扇,輕輕地走到床前,溫柔地喚道:“王後,王上來了,您快醒醒。”

王後哪兒能這麼容易“醒”?閉上眼,繼續沉沉地昏睡著。

巧玲起身,對著夜羅王行了一禮,細聲細氣地道:“回王上的話,王後夜裏難過了一宿,一直沒能入睡,這會子想必累極了,要不奴婢再叫叫?”

夜羅王淡淡地擺了擺手。

巧玲識趣地退下了。

趙太監又給餘下的宮女使了個眼色,眾人也十分聽話地退出去了。

喬薇一臉關切地看著床鋪上的王後,王後戴了麵紗,遮住了半張被大白撓花的臉,可氣息微弱、印堂發暗,不像是裝出來的羸弱。

隻被抓了臉怎麼可能會這樣呢?傅雪煙的沒錯,她果真是舊傷複發了。

喬薇看了一眼煨在爐子上的藥罐,眼波一轉,對夜羅王道:“王上,您給王後帶的是什麼藥啊?”

趙太監稟明了夜羅王,自寬袖中掏出一個錦盒,打開了對喬薇道:“是那民間的老郎中自己配的藥,一瓶是擦的,一日三次;一瓶是吞服的,一日一次,一次一粒,據療效奇佳,連不少人好幾年的舊傷疤都治愈了。”

當真有這麼好的藥?喬薇靈機一動,笑了笑道:“給我吧?我幫王後上藥。”

趙太監回稟了夜羅王,夜羅王點點頭。

趙太監道:“那就有勞卓瑪了。”

“無妨。”喬薇笑著接過了錦盒。

夜羅王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帶著趙太監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隻剩喬薇與王後二人,喬薇是奉旨留下的,自是大大方方不拿自己當個外人了,先是在屋子裏找了兩個空瓶,將藥膏與藥丸各倒了一半進去藏進懷裏,再拿出教主大人給的蠱蠱,指尖一動,放進了茶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