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複寵的事在後宮掀起了掀然大波,據貴妃娘娘當晚便氣暈了過去,她熬了十幾年,雖沒正式冊封,卻已然是無冕之後,但就連她這個無冕之後都沒能做到的事,容妃做到了,她氣病了,無數曾得罪過容妃的妃嬪嚇病了,後宮亂作一團。
當然這是後話,且當下。
容妃自山坡上摔下來,摔得遍體鱗傷,太醫皆是男子,不方便為其診治,皇帝將喬薇連夜宣入了宮。
喬薇拎著醫藥箱去了甘露殿。
甘露殿不愧是皇帝的寢宮,比長歡殿大多了,偏殿便有四座,花園大大不下七個,園內疊石理水,樹蔭蔽日,亭台樓閣錯落有致,不知道的還當進了什麼人間仙境。
“夫人,到了。”福公公停在了一處樓閣前。
喬薇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略一頷首,走上了台階。
福公公站在門外,輕聲稟報道:“皇上,姬夫人來了。”
“宣。”
“是。”福公公為喬薇掀開簾子,“夫人,請。”
喬薇邁步進了屋,一股濃鬱的檀香味撲鼻而來,喬薇目不斜視地走進去,又遇到一扇簾子,有貼心的宮女為她打了珠簾。
她略一頷首。
宮女欠了欠身。
在穿過第五道珠簾的時候,喬薇總算見到傳聞中的龍榻了,果真是明晃晃的黃色,又寬又大,頂上垂下的明黃色帳幔被宮女挑開,用帳鉤掛好。
皇帝坐在床沿上,容妃躺在他身旁,一副受盡了滄桑苦楚的模樣。
單論容貌,容妃隻能算清秀,而今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便越發沒什麼姿色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見皇帝嫌棄她,可見皇帝並不是個貪戀美色之人。
喬薇按規矩行了禮:“叩見皇上,叩見容妃娘娘。”
皇帝抬手,示意喬薇平身:“這麼晚把你叫來,冥修沒不高興吧?朕聽他這幾日身體不適,可是出了什麼事?”
喬薇笑了笑,不動聲色地道:“夜裏著涼,染了風寒,休養幾日便可痊愈。”
皇帝點點頭:“沒事就好,來,你給容妃瞧瞧。”
著,讓出了位子。
喬薇靜靜地走上前,將醫藥箱放在床前的凳子上,看向雙眸緊閉的容妃道:“容妃娘娘,我來給您瞧病了。”
容妃緩緩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有勞姬夫人了。”
喬薇拉過她的手,摸了摸她的掌心與指腹:“娘娘的手有些涼。”
皇帝眉心一蹙。
福公公眼尖兒地走了出去,不多時,拿了兩個湯婆子進來,一個給容妃暖手,一個,給容妃暖腳。
喬薇給容妃把了脈,查看了傷勢:“娘娘身上有不少擦傷,都是皮外傷,並不嚴重,請皇上與娘娘寬心。另外,娘娘在寒氣重的地方昏迷了一宿,染了風寒,有些發熱,還需服些藥將體熱散了才好。”
皇帝趕忙道:“你快開藥吧!”
喬薇道:“不必額外開什麼方子,太醫院的柴胡散就很好。”
皇帝吩咐福公公道:“快去拿柴胡散來!”
“是!”福公公腳底生風地去了。
喬薇從醫藥箱中拿出一瓶普普通通的金瘡藥:“這是靈芝堂的特效藥,對外傷療效奇佳,娘娘每日早晚擦拭患處,三五日便能大好。”
容妃的貼身宮女雙手接過藥瓶。
容妃溫和地道:“多謝了。”
“娘娘客氣。”喬薇收拾好東西,合上醫藥箱,“娘娘憂思過重,想要徹底康複,還得摒除雜念的好。”
“憂思過重?”皇帝皺眉。
容妃瞳仁一縮。
喬薇道:“是啊,胤王殿下身陷牢獄之災,娘娘心裏一定十分難受,長此以往,又怎麼康複得了呢?”
皇帝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喬薇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我那日去地牢探望過胤王殿下,他似乎是有什麼苦衷,隻是……他不大想對我,不如容妃娘娘勸勸他?娘娘是殿下的親娘,殿下一定會聽娘娘的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