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氣得夠嗆:“這子,朕上輩子欠了他!”

……

姬冥修出宮後,即刻坐上馬車回了姬家,院子裏的狼藉已經收拾幹淨了,幾個失去意識的死士也讓人五花大綁地捆地丟去庫房了,但姬冥修進屋時,仍聞到了空氣中殘留著的淡淡血腥氣。

他快步進了屋。

喬薇趴在桌上等他,等著等著睡著了,聽到動靜,唰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道:“你回來了?”

姬冥修連朝服都來不及脫,徑自在她身旁坐下,定定地看著她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喬薇打了個嗬欠,“銘安都告訴了你吧?”

“告訴了,這次算是把他們逼急了,連不該這麼亮的底牌都亮出來了。”姬冥修著,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到床上。

喬薇擅作主張把姨母帶了回來,還怕他會怪她思慮不周,沒想到他話裏的意思竟是認為她做了一件好事,喬薇一下子沒瞌睡了:“不該亮的底牌?什麼意思?”

姬冥修撫摸著她的鬢角道:“你知道死士有多珍貴嗎?”

“多珍貴?”喬薇問。

姬冥修淡淡地嗬了一聲,道:“全中原算上大梁與南楚,都隻有十七一個。”

喬薇登時傻了眼,十七是死士……是的了,十七是死士!

她曾聽燕飛絕提過,十七是一千死士營裏唯一存活下來的一個,方才傅雪煙與她那群家夥是死士時,她大腦短路,竟沒聯想到十七的頭上。

姬冥修譏諷地道:“這麼珍貴的秘密武器,原是要藏著掖著,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給姬家雷霆一擊,哪知你把王後帶走了,他們情急之下才出動死士了。”

而這一出動,便算是徹底暴露他們的狼子野心了,想回頭都沒有餘地了。

喬薇摸了摸下巴道:“既然這個秘密武器這麼重要?為什麼不沉住氣,繼續把他們藏好呢?”

姬冥修道:“明,夜羅王後比死士、比對付姬家更為重要。”

喬薇皺起了眉頭:“這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她這麼重要?就因為她可以假扮昭明?”

姬冥修沉吟片刻,道:“具體的就得問他們自己了,總之,他們此行的目的,絕不隻是贖回傅雪煙與慕秋陽這麼簡單。”

喬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道理。對了,十七也是死士,是夜羅死士的那個死士?”

姬冥修嗯了一聲:“沒錯。”

“這麼十七也是夜羅人?”

姬冥修搖頭:“我是在大梁境內找到十七的,當時是有獵戶報官,他們村子最近時常遭到野獸的突襲,他們拿野獸毫無辦法,懇請官府幫忙製服野獸,我當時恰巧在附近遊曆,便與官府的人一起去了,到了那裏才知獵戶口中的野獸根本不是野獸,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人倒也並不十分準確,他們除了長得像人,有著人的習性之外,已經沒什麼正常的意識了,他們唯一會做的事就是殺戮,且都是用極其殘忍的法子。

起先我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後來在江湖上聽得多了,才知那些死士其實是失去控製了,他們的主人可能是遭遇了某種不測,再也無法回來,這才導致他們集體混亂。

那樣的人是不能留著的,可不等我們出手,他們便自相殘殺了起來,我們遠遠地看著,不少官兵受不了那種殘忍的畫麵,吐的吐,暈的暈,就是在那時候,我看見一個孩子殺了出來,他滿身的血,手中舉著一把刀,他跑到了我麵前,撲騰一聲栽倒下來,所有人都在殘殺,隻有他拚命地逃離了那個地方。”

喬薇略略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個孩子就是十七嗎?”

姬冥修點點頭:“我將他帶了回來,治好他,讓他跟著我。”

難怪十七與別人不一樣,她以為他是生自閉,現在看來,卻極有可能是在死士營中讓人給害成這樣的。

萬幸的,他還保留著一分活人的意識。

“那個死士營是誰弄出來的?”喬薇問。

姬冥修道:“我事後讓人調查過,在大梁境內沒有查出任何消息,現在想想,應該是國師殿的手筆。”

喬薇一拳頭捶上床鋪:“訓練中原人對付中原人,真夠歹毒的!那幾個死士你要怎麼處理?”

姬冥修冷冷一笑道:“送上門的大禮,不要白不要,先收著。他今敢出手,明就要他後悔自己長了這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