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熱鬧非凡,商鋪全都大敞著,客盈滿門,街道上穿梭著吆喝的販,販手中拿著肩上挑著,腰上還纏著,琳琅滿目的景象,讓人眼花繚亂。

夜羅王後置身在繁華絡繹的街道上,走走停停,被京城的繁華迷得移不開眼睛。

“賣湯圓咯——賣湯圓咯——”

不遠處的街道,傳來了販字正腔圓的吆喝。

夜羅王後好奇地走過去,在攤車前停下腳步,眨巴著瀲灩動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鍋裏翻滾的湯圓,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

販一瞧對方的衣著便知是位貴客,忙笑眯眯地招呼道:“夫人,來碗熱湯圓吧?我家的米酒湯圓用的是祖傳的秘方,酒糟做得特別香,我給你盛一碗嚐嚐?”

夜羅王後點點頭。

“您要什麼餡兒啊?”販問道。

“都要。”夜羅王後道。

販愣了愣,想我這兒有芝麻餡兒、花生餡兒、五仁餡兒、豆沙餡兒、蓮蓉餡兒……足足十種餡料,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但販轉念一想,人傻錢多,管她吃多少,不賺白不賺。

販招呼夜羅王後坐下,怕她嫌別的客人吵,特地找了個清淨的位置,獨她一人坐著。

夜羅王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連呼吸都變得新鮮。

“來一碗芝麻餡兒的。”

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附近不疾不徐地響起。

販儼然認識對方,道了聲“您來了,這邊兒請”,便將男人迎到最裏頭的那張桌子上了。

這張桌子尋常不坐別人,今日卻多了個東張西望的女人,那女人扭過頭,不知在看什麼,甩給姬尚青一個後腦勺。

在外頭吃東西,就沒那麼多酸腐的講究了。

姬尚青淡淡地坐下。

販用幹淨的棉布擦了桌子,笑著去煮湯圓了。

湯圓來得很快,先是花生餡兒與豆沙餡兒的的,販道:“夫人請慢用,當心燙嘴。”

夜羅王後轉過了頭來,拿起勺子,埋頭吃起了湯圓。

姬尚青沒有盯著別的女人亂瞟的習慣,默默地望著側麵的街道。

他與昭明吃的第一頓夜宵就是在這裏,幾十年過去,販早已不是當初的販,湯圓也不再是當初的湯圓,但閑來無事的時候,他總習慣地來這兒坐一坐。

耳旁傳來呼呼的喝湯聲,不算大,聽著並不讓人覺得粗魯,反而有種淡淡的享受。

夜羅王後很快幹掉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湯圓,另外六碗也涼在一旁了,她的芝麻湯圓是與姬尚青那一份一起下鍋的,等姬尚青等到自己的芝麻湯圓時,桌上的空碗已經堆成丘了!

姬尚青狠狠地愣了一下,拿起勺子,舀了一顆湯圓。

“你的也是芝麻餡兒的?”夜羅王後望著他的湯圓問。

姬尚青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經意地朝對方看了一眼,這一眼,驚得他手一抖,一顆滾燙的湯圓送進了嘴裏,他整個人燙得都站了起來。

夜羅王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吃最後一碗湯圓。

她平時食量不大的,這次實在是太好吃了。

姬尚青的舌頭被燙出了一個大包,疼得他倒抽涼氣,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麵的女人,對麵的女人似乎知道他在看她,卻絲毫不介意,就好像,她早已習慣了。

可不習慣麼?從她出現在夜羅,便不斷地有人拿奇怪的眼神看她,起先她不知是為什麼,後來才明白,她長得像一個人。

姬尚青捂嘴疼得抓狂的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鳳傾歌,你又搞什麼鬼?!”

夜羅王後心無旁騖地吃著湯圓。

姬尚青眸光冰冷:“鳳傾歌,鳳傾歌,鳳、傾、歌!”

夜羅王後終於抬起了頭來,納悶地看著他:“你叫我?”

姬尚青冷聲道:“這裏還有第二個鳳傾歌嗎?”

夜羅王後一頭霧水。

姬尚青道盯著那張與昭明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玩上癮了?誰許你這麼出來的?”

不用自己的臉,卻盯著昭明的,簡直是褻瀆昭明!

夜羅王後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到了,慢慢地放下勺子,囁嚅著道:“我……我自己出來的。”

姬尚青冷冷地看著她,犀利的眸光仿佛將她整張臉皮揭掉似的:“你主子知道?”

夜羅王後低下頭道:“不知道。”

國師大人當然不知道了,知道了還得了?

姬尚青恐嚇道:“紙包不住火,你這麼膽大包地跑出來,就不怕他發現之後殺了你?”

夜羅王後的身子抖了抖,害怕地問道:“你……你會告訴他嗎?”

姬尚青想也不想地道:“當然!”

夜羅王後徹底吃不下了,主要也是吃完了,打了個飽嗝,將勺子放進碗裏,用帕子擦了嘴,委屈又心地道:“那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是關於我今出來……不心聽到的消息。”

消息?姬尚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可是與姬家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