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島身處冥海之南,並不在任何一國的海域之內,甚至各國的輿圖與航海圖上也看不見這座孤島的影子,可別看它是一座孤島,麵積卻不,自自向東,可逾二百裏,由北往南雖近些,卻也將近百裏,如此大的島嶼因人口數量而顯得地廣人稀,今日的塔納城卻有些例外。
塔納城位於無名島的中心,作為都城一般的存在,它一貫是島上最繁華絡繹的地方,然而今日,它還比往常更繁華一些,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可謂一派盛世了。
“讓一讓!讓一讓!”
喧鬧的街心,忽然駛來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馬車前,一名身材高大的侍衛揮動著馬鞭驅散人群。
眾人對此似乎並不意外了,十分配合地退到了道路兩旁,隨後,望著自身前駛過的馬車開始了竊竊私語。
“巴哈爾領主也來了,他不是駐守在北島嗎?看來這次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啊。”
“誰不是呢?快看那邊!塔塔爾領主也回來了!”
“察哈爾領主!”
眾人從未在同一日見過如此之多的領主,一時間,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些領主帶著自己的部下,威風赫赫地進了塔納城,如凱旋而歸的將士,讓整個城池都多了幾分熱血沸騰的氣氛,他們雖來自不同的城門,卻漸漸地走向了同一個方向——角鬥場。
嚴格意義上來,塔納族並不算一個好鬥的民族,但生優異於人的體質,讓他們在武學上多了幾分分,角鬥場是一個切磋武藝以及展示自己分的好地方,你可以選擇在這裏打敗對手,也可以選擇在這裏被打敗,傳聞當年的卓瑪便是角鬥場的常客,當然她不是打架的那個,畢竟整個塔納族還沒人敢與卓瑪動粗,她隻是前來觀看角鬥表演罷了。
在角鬥場切磋的除了人,也有猛獸,野牛、猛虎、頭狼,黑熊……甚至不少在中原根本見不著的凶獸。
角鬥場是無償切磋,有償觀看,觀看的價格根據當日的精彩程度而已,最低十個銀幣,最高可達一個金幣,十銀幣在塔納城不算什麼,畢竟一個包子都能賣出一個銀幣的價呢,可對於連包子都吃不起的貧瘠鎮的居民而言,十銀幣就算價了。
好在今日角鬥場是免費的,任何人都能進去觀看。
三樓的看台上,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一眼望去,全是黑溜溜的腦袋。
二樓的看台就寬鬆多了,精致而奢華的桌椅上擺放著美味的點心與佳釀,正南的位置坐著和卓、聖女與五位長老,和卓的右側是塞納家的家主塞納河、塞納鷹的父親塞納斯以及塞納夫人,塞納鷹與易千音仍在前往飛魚鎮的路上,並未趕上這場較量。
長老們的左側是畢羅家的家主畢羅泉、畢羅夫人、嫡長子畢羅複,以及私生子哈佐。
畢羅家與塞納家各找回了一個卓瑪,誰都聲稱自己的是真的,今日兩個卓瑪將一較高下,雙方的氣氛也因此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除這兩家外,巴哈爾領主、塔塔爾領主、察哈爾領主等六位領主也抵達了角鬥場,就坐在東西兩側的看台上。
“把這壺酒給我父親送去。”塞納夫人對侍女道。
“是。”侍女端著一壺和卓賞賜的美酒去了塔塔爾領主的坐席。
塔納族一共八位領主,其中塞納家與塔塔爾家因聯姻的關係早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他們將毫無保留地支持喬薇,而畢羅家與巴哈爾也是聯姻關係,這兩家是“卓瑪”的有力支持者,剩下的四家,不是中立就是舉棋不定,能不能將他們收入麾下就看兩個卓瑪今日的表現了。
喬薇一行人被帶到了後台的大廳,由侍女檢查,並未現代任何毒藥、暗器才放行去了看台。
包子各自一隻白走在喬薇身側,姬冥修與燕飛絕、姬無雙也來了,三人扮成喬薇的護衛,一並入了場。
在過道上,偶遇了西貝貨一夥人。
“喲,這誰呢?”喬薇莞爾一笑。
女子的目光在姬冥修三人身上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含笑道:“帶這麼多人,看來你很緊張啊。”
喬薇幽幽一歎:“唉,還不是拜你所賜?你你好端端的,幹嘛非要跑去行醫?行醫就算了,還下令把個女人與孩子打死了,現在民間都快把你罵死了,我頂著和你一模一樣的臉,萬一被當成你,讓那群憤怒的老百姓撕了怎麼辦?我能不心嗎?”
“你……”女子完美的表情瞬間繃不住了,那件事想想就讓人生氣,她嚴重懷疑是有人從中作梗,奈何她沒有查到證據,“是不是你幹的?”
喬薇毫不避諱地一笑:“是啊,就是我幹的,怎麼樣,這份大禮你可還喜歡?”
女子一把揚起了手。
姬冥修眸光一涼。
“卓瑪!”一旁的侍女提醒道:“和卓那邊等著呢。”
女子深吸幾口氣,放下了手,冷冷地看向喬薇:“你不要以為自己做得衣無縫,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遲早有那麼一!”
喬薇睜大了眼:“哎呀,我沒聽錯吧?一個西貝貨居然在我麵前大言不慚地‘網恢恢疏而不漏’,好呀,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疏而不漏法?是先發現你偷了我的信物,還是先查出你頂替了我的身份?”
女子的眸光冷了冷,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傲慢一笑:“到底誰頂替誰,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罷,帶著自家“爹爹”與“孩子”,從喬薇身前走了過去。
人都走遠了,卻感覺有兩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回頭望了一眼,一下子撞上了姬冥修犀利的視線,她隻覺一把尖刀猝不及防地紮進了她的心口,她驚得渾身一抖。
“卓瑪,你怎麼了?”一旁的侍女擔憂地問。
“沒什麼。”她回過神來,移開了視線,是錯覺還是什麼,總感覺這人的眼睛有些熟悉,似乎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過一模一樣的眼睛,隻是那人的眼神沒有這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