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正與喬崢著話,從喬崢的角度,恰好能看見假女兒的側臉,以他對女兒的了解,那絕對是一張與女兒一般無二的容貌,他的眼睛都差點瞎掉了:“怎麼回事?世上真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喬薇戲謔道:“許是我娘背著你又生了一個?”
喬崢沒好氣地道:“怎麼可能?!青鸞心裏隻有我,她才不會跟別的男人生孩子!”
喬薇笑了笑,不再逗自家爹爹了,如實道:“與上次易千音假扮你的辦法一樣,都是用功法暫時易容成你的臉。”
上次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法子對付喬家人,現在別人用了同樣的法子對付她,果真是道好輪回,蒼饒過誰啊!
“女兒,我今帥不帥?”喬崢摸了摸發頂。
喬薇眯眼:“帥,帥得不得了,外公會喜歡你的。”
喬崢嘿嘿地笑了。
“薇。”塞納夫人再度招了招手。
喬崢道:“塞納夫人叫你。”
喬薇走了過去。
青岩女官這才拿正眼看了看喬薇,這一看,眼皮子就是一跳!
喬薇來到了和卓的麵前,躬身行了一禮:“和卓。”
和卓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驚訝地睜大了眼,半晌無言。
塞納夫人忙拉過喬薇的手道:“還叫什麼和卓?該叫外公了!”
“咳咳咳……”女子捂住心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一旁立時有侍女奉上了熱水,她推開水杯,難過地道:“塞納夫人,你還要胡鬧嗎?你上次帶著她到前廳鬧事,大長老看在你父親與塞納家主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我也體諒你是被人蒙蔽,未曾向我外公告你的惡狀,想不到你今日竟把這個假冒者堂而皇之地帶到了我外公麵前,你究竟想做什麼?”
和卓複雜的目光在喬薇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後問向青岩:“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青岩女官道:“前幾日塞納夫人的確帶了個姑娘來賀蘭堡,聲稱是您的外孫,但當時已經被長老們識破,轟出了賀蘭堡。”
塞納夫人嗬斥道:“什麼識破?你別把話講得那麼難聽!明明就是這個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和卓瑪長得一模一樣!還連卓瑪的家人都效仿齊了,隨後偷了卓瑪的信物,前來欺騙和卓!你們都被她騙了!她不是真正的卓瑪!薇才是!”
“我就是薇。”女子道。
塞納夫人:“我呸!”
女子一噎。
和卓定定地看著喬薇:“你是誰?”
喬薇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沒有絲毫閃躲:“我是薇。”
女子咳嗽了幾聲,捂住心口:“你撒謊!”
塞納夫人哼道:“你才撒謊!你全家都撒謊!”
罷,又走到和卓身側,看向喬薇,苦口婆心道:“和卓,她才是薇,是傾兒的親生女兒,您的親外孫呐!您可不要被那個冒牌貨蒙蔽了,她是假的,她的爹,她的孩子全都是假的,真的在這兒呢!喬老爺!景雲!望舒!你們快過來!”
喬薇領著兩個包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這麼多年,總算要見泰山大人了,喬崢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前麵還挺步伐穩健,儀表堂堂,臨近和卓時,忽然兩腳一絆,直直地撲在了和卓的腳邊,啃了滿嘴的青草。
周圍的侍女一陣哄笑。
喬薇忙將他扶了起來:“爹!”
在泰山大人麵前出糗,不好,不好!喬崢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由著女兒將自己扶了起來,看向對麵的和卓,一句“嶽父大人”尚未出口,便被和卓一個嚴厲的眼神弄得雙腿一軟。
喬薇扶緊了他,低聲道:“爹!你有點兒出息啊!”
喬崢委屈道:“你外公好可怕……”
兩個包子噠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好奇地看向和卓,他們還不知道這位慈祥又威嚴的老人就是他們太公,隻是睜大兩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在他臉上看著。
和卓也看向了這一雙孩子,男孩兒英俊帥氣,女孩兒胖嘟嘟的,圓潤可愛,腮幫子鼓著一口氣,像隻好奇的胖鬆鼠,這張臉,與喬薇的十分相似,自然也有了三兩分賀蘭傾的影子。
和卓探出了滿是皺紋的手,摸上姑娘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
“望舒!”望舒軟軟糯糯地道:“老爺爺,這是你的家嗎?你家好大呀!比我的三個家都要大!”
“你有三個家?”和卓笑了。
望舒點頭:“是呀是呀!我山上有一個家,我外公那兒有一個家,我爹爹那兒還有一個家!我爹爹家最大了!我爹爹家有四個家!嗯……我們家,二爺爺二奶奶家,姑奶奶家,三爺爺三奶奶家,三爺爺三奶奶不在,我沒去過他們家,別的我都去過啦!”
四房,四府,望舒分不清這個,便都是“家”了。
和卓的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寵溺,隨後他又看向了一旁的男孩兒:“你是……”
景雲道:“我是景雲。”
和卓也摸了摸他腦袋,若有所思地呢喃:“景雲,望舒……”目光落在一旁的三隻身上,“大白,白,珠兒。”最後才又看向了喬崢,“恩伯府,喬老爺。”
喬崢總覺得和卓叫自己的名字時有那麼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心裏一陣哆嗦。
塞納夫人道:“是啊和卓,他們才是你真正的親人!現在住在賀蘭堡的那幾個全都是假的!”
女子慍怒道:“你憑什麼我們是假的?就在三前,你的身邊都隻有一個假冒我的女人,你以為一個憑著她就能假冒成功,你萬萬沒想到我還帶了家人,於是你也迅速找了幾個人前來扮演我的家人。塞納夫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塞納夫人怒道:“我呸!誰找人假冒了?他們明明是從大梁過來的!”
女子咄咄逼人道:“既然是從大梁來的,上一次為何不現身?”
塞納夫人道:“上次我不知道他們來了!”
女子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神色:“你不知道?這麼他們不是你接來的,而是自己找來的?這就奇怪了,塔納族身處無名島,除非有島上的居民帶路,否則外人是不可能登上無名島的!”
“你……”塞納夫人被噎得啞口無言。
女子轉身,對和卓行了一禮:“外公,這群人來曆不明,上次當著諸位長老的麵,便試圖冒充我,要不是我提前一步趕到,恐怕已經被她蒙混過關了。上一次,她見到了我的父親,孩子與寵物,這一次,便拚命地效仿。”
青岩若有所思,在和卓耳邊聲地了幾句什麼,和卓麵色微變:“真有這種事?”
青岩點頭。
塞納夫人問道:“你們在什麼?”
青岩解釋道:“前幾日,黑市上有人高價購買一對龍鳳胎與雪貂。”
塞納夫人一怔:“竟有這種事?”
女子淡道:“據已經成交了。有個男人不知從哪兒販來了一對龍鳳胎與兩隻雪貂,賣給了一個酒館的老板娘,那個老板娘交代,孩子被人接走了。塞納夫人,你不會就是那個幕後的買主吧。”
喬薇倒是的確聽兩個孩子提到過這件事,但兩個孩子隻是叔叔帶他們到酒館坐了坐,之後叔叔出去了一會兒,隨後便帶著他們回家了,回家的路上被壞人盯上,追了他們良久。
莫非事情不是孩子的那樣?那家夥帶孩子去酒館,是想把孩子賣給那個老板娘嗎?!
塞納夫人冷下臉道:“你別胡!我怎麼可能會買孩子?”
女子反問道:“你沒買,孩子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來也是巧,我那日去鎮行醫,地點就在酒館的附近,我聽到附近有騷動,便讓人打聽發生了什麼事,侍女回稟我酒館裏有人做買賣孩子的生意,被士兵發現了,士兵正全力緝捕那個人販子。我心中擔憂,也去酒館聽了他們問話,這才知原來有人暗中高價收購龍鳳胎與雪貂,而且那日真有生意上門了。我當時沒多想,隻吩咐了當地的士兵早點把孩子找回來,我若是知道是你們在買孩子,我什麼都會早點稟報我外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