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到了爹娘,又來了一個新的地方,兩個包子都興奮得有些睡不著,拽著枕頭在床上打來打去,就見望舒一枕頭將景雲呼倒,景雲倒栽了一個跟頭,嘭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景雲摔得兩眼冒金星,不待回神,又被妹妹的肉手唰的一下提回了床上。
景雲的內心是崩潰的,他怎麼攤上這麼個妹妹啊?
都是抱了白的,怎麼妹妹就抱成了大力士,他還是老樣子?
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景雲十分幽怨地鑽進了被子,不玩兒了!
望舒自己蹦也是能蹦得很開心的。
喬薇與姬冥修回房時,就見老大乖乖地躺在被窩,老二還在床上上入地,喬薇走過去,將老二摁進了被窩:“看你哥哥多乖,多讓人省心,你都快成個皮猴兒了!”
景雲十分心機地露出了乖巧可愛的神色。
喬薇看著兒子這麼乖、這麼可愛,一顆心都要化了,俯身親了親兒子的臉蛋:“真乖。”
望舒:“我也要我也要!我也乖!”
喬薇捏了捏她臉蛋:“你就省了吧,啊,皮猴兒。”
望舒幽怨地撅起了嘴兒:“娘親壞!”
喬薇刮了刮她鼻尖:“就壞給你看。”
望舒將腦袋蒙進了被子。
喬薇轉身打開衣櫃,姬冥修悄悄走到床前,拉下被子,在女兒委屈的臉兒上親了一口,望舒甜甜地笑了,父女倆相視而笑。
望舒比了個噓的手勢,不要讓娘親知道啦!
姬冥修故作神秘地點了點頭。
望舒開心極了!
喬薇從鏡子裏看到了這一幕,好氣又好笑。
姬冥修也從鏡子裏看到了喬薇,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孩子要哄,老婆也要哄,男人有時候也挺不容易的。
夜深,塞納堡陷入寧靜。
一家四口躺在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兩個包子睡在中間,早已甜甜地墜入了夢鄉,姬冥修握住了妻子的手:“還沒消氣呢?”
喬薇閉著眼,不鹹不淡地道:“這筆賬我先記著,回了京城和你算。”
姬冥修唇角一勾,坐起身來,掀開被子下了床,繞到她那一側,拉開被子,一滑而入,將她抱進了懷中。
喬薇一愣:“哎,你!”
姬冥修摟緊了她,她耳畔吹了幽幽地吹口熱氣:“不是回了京城再算?”
是這樣,可是……
姬冥修覆上她眼眸,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
貧困的鎮,兩道玄色的身影穿梭在了黑漆得不見一絲光亮的的大街上,大雨打濕了他們的衣裳,渾身上下再無一處幹燥的地方。
咚咚咚。
他們叩響了門板。
裏頭沒有動靜。
再叩,直至風三娘不耐煩地嚷了一句:“已經關門了,不做生意了,要什麼明再來!”
咚咚咚!
依舊是摳門的聲音。
風三娘罵了句娘,拉開被子,裹了件外袍,打開了酒館的後門,正要罵上幾句,卻忽然,看清了對方的容貌:“是你?”
教主大人擠了進來。
阿達爾對風三娘略一頷首,也閃了進來。
風三娘無語地看著兩個不請自來的家夥,揚了揚起拳頭,又冷冷地關上門,插好門閂:“知不知道現在全島都在通緝你?”
教主大人淡淡地嗯了一聲,拖著濕漉漉的身軀,找了一條凳子坐下。
阿達爾坐他對麵。
風三娘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進屋取了一壺酒與兩個杯子:“沒熱水了,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阿達爾道了聲多謝,拎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教主大人。
一杯烈酒下肚,身子總算暖和了些,但濕衣裳穿在身上難受。
風三娘從裏頭抱出了兩套行頭:“給!都是你以前的衣裳!老娘忘記丟了!”
二人去屋子裏換了衣裳出來。
風三娘將熱好的兩盤烤肉放在桌上:“你到底怎麼回事?我錢都給了,你也簽字畫押了,生意就算成了,你憑什麼一聲不吭地把人帶走?按行規,老娘就是找人剁了你也沒誰講老娘一個不字!”
教主大人從懷中掏出錢袋,扔在了桌上。
阿達爾看了他一眼,沒話,默默吃著盤子裏的烤肉,這時候他忽然有些懷念那個老白臉做的飯菜了。
風三娘打開錢袋數了數,冷哼道:“怎麼少了一半?”
教主大人吃了一塊烤肉:“就當是我老巢的損失。”
風三娘炸毛了:“你那破老巢!值幾個金子?!好意思坑老娘那麼多錢!你也不想想,老娘是為什麼會把你供出來?老娘被人嚴刑逼供差點連命都沒了知道嗎?!不是你子出爾反爾,老娘能惹上一身騷?老娘現在沒把你交出去都是仁至義盡了,你他媽還敢吞老娘的錢!你給老娘吐出來!聽見沒有,你給老娘……”
她話未完,教主大人站起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風三娘就是一怔,隨即聽得他道:“不用找了。”
言罷,淡淡地上了樓。
風三娘一臉懵逼。
阿達爾好心地解釋道:“教主大人一吻值千金,他隻吞了你一百金,剩下的九百不用找了。”
風三娘一口氣堵在喉頭,差點活活憋死:“臭子!臭子!臭子!”
逼仄的閣樓,三角頂,堆滿了雜物,地板上一個用幹草與舊棉絮做的簡易地鋪。
風三娘提著燈籠、抱著被子走上閣樓時,教主大人躺在地鋪上睡著了。
閣樓中有不少雜物,一些是她自己的,一些是教主大人的。
他很的時候,他養父是酒館的常客,喝著酒便不管他,他無處可去,她偶爾會讓他睡在這間閣樓,那時他才四五歲的樣子,個子的,瘦瘦的,站起來並不會撞到頭。
他被養父打得頭破血流的幾次,也是她悄悄把他藏在這間閣樓。
閣樓裏有他的衣裳、他的玩具,當然他們都很窮,所謂玩具,也不過是一些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破匕首、破彈弓罷了。
那時閣樓對於他來還有些大,他可以翻跟頭滾來滾去,但現在,他大了,連睡覺都得蜷縮著,否則腳便沒處放。
風三娘放下燈籠,攤開手中的被子,輕輕地給他蓋上,隨後一聲歎息,轉身下了樓。
……
幽暗而寬闊的房間,熏爐上青煙嫋嫋。
哈佐單膝跪在地上,慚愧地低著頭:“抱歉,沒有抓住他們。”
女子按住額頭,失望地撇過了臉去。
屏風後,那道雌雄莫辯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徐徐地響起:“為什麼又沒有抓住?不是已經查探到他們的蹤跡了嗎?”
哈佐道:“費伽的獵犬查探到他們的住處,我帶著十九個最厲害的護衛前去捉拿他們,一切原本計劃得十分順利,但是費伽與獵犬忽然遭到了他們的埋伏,埋伏上有警鈴,他們知曉了我們的闖入,提前撤離了!”
屏風後的人怒道:“你就不會追嗎?!他們帶著兩個孩子,能跑多遠?”
哈佐語無倫次地道:“我追了,可是他們太狡猾了,他們將費伽扮成那個通緝犯,害弟兄們追錯了路!他們還有同夥,我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我打算把他追回來問話,這時,他的同伴趕到了,他們用毒箭射傷了我。之後,我去追人的路上毒性發作,延誤了時機。”
屏風後的聲音冰冷地道:“哈佐,你實在是有些令我失望,我以為你是家族最厲害的勇士,一定能替我掃平障礙,可從這個月你做的事情來看,你似乎並不能勝任我身邊的位置。”
哈佐低下頭,虔誠地道:“請您恕罪!這幾次確實是我的過失,請您給我機會,讓我努力地彌補!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將功贖罪嗎?請您給我將功贖罪的機會!”
屏風後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女子開口道:“大人,依我看,這幾次的事也不能全怪哈佐,那群人確實太狡猾了,為今之計,是盡快把他們趕出塔納族才對,否則再拖下去,他們可壞了我們的大計了。”
屏風後的人冷冷地道:“你以為塞納家的客人是那麼好趕的嗎?塞納家,畢羅家,長老院,是塔納族最強悍的三股勢力,除了聖女殿,沒有任何勢力能夠壓住他們,便是和卓,也不輕易拿他們開刀。”
女主著急道:“那……那該怎麼辦?”
哈佐寬慰道:“卓瑪別著急,他們隻是逃離了叢林,未必就已經進了塞納堡,我們守住關口,不讓他們入城……”
屏風後的聲音不屑道:“你都回城了,你覺得他們比你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