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去隔壁屋找燕飛絕與姬無雙商量了一些事,回屋時,就見鳳傾歌已經歇下了,不是歇在地鋪上,而是歇在他的床上,不僅如此,還穿得十分風騷,薄薄的寢衣,領口開至胸口,誘人的溝壑若隱若現,肌膚細膩如白瓷,側身,單手撐著頭,望向門口的方向,一臉的嫵媚動人。
姬冥修隻匆匆掃了一眼,臉色便暗了:“鳳傾歌!”
喬薇抿住笑意,無辜地看著他,模仿著鳳傾歌嬌媚而又風情萬種的聲音道:“在呢,少主。”
姬冥修麵無表情道:“睡你自己的地方去。”
喬薇嬌滴滴地道:“人家什麼地方啊?人家與少主如今是夫妻,夫妻不該睡同一張床上嗎?”
姬冥修太陽穴突突直跳:“鳳傾歌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人家隻是好久沒有男人,空虛寂寞冷了。”喬薇媚眼如絲地著,探出素白的手,拍了拍身前的床鋪,示意他過來,“來嘛少主,你也這麼久沒碰過女人了,難道你不想嗎?”
“鳳傾歌,給本少主滾下去!”
喬薇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就不。”
要姬冥修為何沒覺得鳳傾歌行為怪異,實在是以鳳傾歌的尿性,確實幹得出這種事,鳳傾歌初見姬冥修時,姬冥修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那時她便動了歪心思,想用媚術將姬冥修變成了自己的玩物,隻是並沒有成功罷了。
可即便沒有成功,就衝她這齷齪的心思,姬冥修也將她追殺足足大半年,她實在不堪重負,答應效忠姬冥修,才保下一條命。
十幾年來,她與姬冥修真正見麵的次數不超過十次,每次都挺安分,但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安分一輩子。
“鳳傾歌你是不是找死?”姬冥修的語氣沒有絲毫動容。
喬薇心裏偷著樂,嘴上卻賤兮兮地道:“你不會動我一根汗毛的對吧?你還指望我頂著這張臉,去隱族騙回你的丈母娘呢,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計劃就泡湯了。”
姬冥修淡淡地看著她:“你是在威脅本少主?”
喬薇挑開額前的碎發,嫵媚一笑:“怎麼是威脅呢?我是在替少主分析利弊罷了,這難道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應該做的事嗎?我還能為少主排解寂寞,這麼優秀的下屬,少主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春宵苦短,少主別再浪費光陰了,來嘛~”
喬薇著,微微俯了俯身子,一對rabbi調皮地顫了顫,險些從衣衫內蹦出來。
姬冥修眉心一跳,撇過臉去,抱了一床被子,鋪在地板上,用身子一卷,睡了!
喬薇得意地笑了笑,也閉上眼,睡了。
隔壁屋,易千音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後,塞納鷹翻身坐了起來,易千音半合著眸子,不鹹不淡地問:“想去哪兒啊塞納大人?我警告你,大半夜的,別想溜出去耍什麼花招,我會看著你的。”
“我喝水!”塞納鷹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燕飛絕與姬無雙都睡在床上,隻一床被子,燕飛絕一下搶了大半,姬無雙將被子拽過來,燕飛絕再拽過去,姬無雙踹了他一腳,燕飛絕一躲,他再踹,燕飛絕再躲,抵到了牆壁上,瞪他道:“想打架是不是?”
姬無雙將被子搶了過來。
燕飛絕一把抓了過去。
姬無雙抬起腳,燕飛絕厲聲道:“再打,床得塌了。”
話音剛落,就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果然是塌了……
店二扛著一塊新的床板的進來,用那種“看不出來啊你倆可真帶勁兒”的詭異身影瞄著二人。
燕飛絕戲謔道:“我是上麵那個。”
姬無雙暴走!追著燕飛絕一頓暴揍……
雞飛狗跳的一夜總算過去了,蒙蒙亮,喬薇從睡夢中蘇醒,她不擇床,哪兒都睡得特別安穩,昨晚還夢到了兩個家夥,可以是一夜好夢了,醒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看向地鋪上的姬冥修。
姬冥修也剛從睡夢中醒來,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揉了揉暈乎的腦袋。
喬薇笑吟吟地道:“早安,少主。”
……少主?
姬冥修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她笑得花枝亂顫,他順著她目光低頭一瞧,臉色瞬間繃不住了,不著痕跡地拉過被子蓋上。
喬薇眯眼一笑:“蓋什麼蓋?老娘都看半了。”
姬冥修呼吸一滯:“鳳傾歌!”
喬薇笑著下了床,穿戴整齊,洗漱完下了樓。
飛魚鎮沒亮便開始了一整日的熱鬧,大街上鬧哄哄的,商販已開始叫賣了,大堂內坐著住店的食客,三三兩兩,比晚上的少一些。
塞納鷹已經下來了,飯桌上隻他一人,喬薇在他對麵坐下:“早啊。”
“早。”塞納鷹叫來二,“你要吃什麼?”
喬薇想了想:“有粥和包子嗎?”
二笑道:“有有有,您是要清淡的白粥,還是海鮮粥?包子又肉餡、菜餡、蟹黃餡、蝦仁餡。”
喬薇道:“一碗白粥,一籠鮮肉包。”
“好嘞!”二笑著應下,塞納鷹也要了同樣的東西,賞了一個銀裸子,他高高興興地去準備了。
“姬家少主怎麼沒和你一起下來?”塞納鷹問。
喬薇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碟裏醬菜,麵不改色道:“沒丫鬟服侍了,磨蹭得很唄!”
“如何?”燕飛絕的屋內,姬冥修問向易千音。
易千音正色道:“沒什麼異樣,每晚我都看著他,沒發現他與任何人聯係,白日裏大家都在一塊兒,他就更沒機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了。”
燕飛絕不甚在意道:“少主你是不是太心了?”
姬冥修道:“心駛得萬年船,他是真心實意地帶我們去隱族最好,若是想半路甩掉我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易千音笑道:“放心吧,我看著呢,不會讓他有機可乘的。”
姬冥修點點頭,又看向姬無雙:“路線都記下了?”
姬無雙道:“記下了,也發給煞血盟的探子了,一旦我們把喬夫人從隱族帶出來,這邊立刻會有人接應我們。”
姬冥修眸光深邃:“這裏的路線不是最難記的,難的是海上,易千音,你的羅盤呢?”
易千音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羅盤:“這兒呢。”
姬冥修道:“給姬無雙,你把塞納鷹看緊就夠了。”
“給。”易千音將羅盤拋給了姬無雙。
姬無雙將羅盤塞進懷裏。
恐塞納鷹起疑,幾人不便在房中逗留太久,先後下了樓。
熱氣騰騰的包子剛被呈上來,喬薇先自己嚐了一個,這家客棧的菜做得不盡人意,包子卻鮮嫩多汁,她給姬冥修夾了一個,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姬冥修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喬薇笑:“相公,吃啊。”
姬冥修看看一臉欠揍的喬薇,又看看眸光警惕的塞納鷹,不動聲色地吃掉了。
飛魚鎮是大梁東南部的最後一個陸地鎮,此後下海,進入大梁的海域,運氣好的話,或許能途徑幾處島嶼,但聽塞納鷹的意思,大概是途徑不了。
“吃了飯,買點船上用的東西,大概吃個七八就差不多了。”塞納鷹道。
喬薇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采買的任務,塞納鷹與易千音跟在她身後。
海上沒有淡水,喬薇買了幾個大木桶儲備淡水,隨後又買了些幹糧與食材,簡單的炊具也備了一套,又補充了一些應急的藥材,大包包地回了飛魚客棧。
剛跨過客棧的門檻,身後便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叫聲:“救命啊——”
喬薇頓住了腳步,朝街道望去,巨大的動靜已吸引了不少路人,兩旁的街道被行人擠得滿滿當當,一個二十上下的姑娘在街心飛快地逃竄,剛剛那聲救命就是從她嘴裏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