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直言道:“我來找父親,是想請父親看看我的病。”
“你的病?”喬崢的目光頓了頓,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就道:“把手伸出來。”
姬冥修伸出了手腕。
喬崢三指搭上他脈搏,細細地替他診脈。
燕飛絕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給姬冥修診脈,神色有些緊繃,沒辦法,他太在意姬冥修的命了,他不希望也不容許姬冥修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喬崢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你近日發作過了?”
燕飛絕傻眼,這也看得出來?
姬冥修點頭:“是,午時發作了一次,吃了藥,壓住了。”
喬崢鬆開他的手腕,從醫藥箱裏取出一排金針,拿了一根紮進他手臂的一處穴位:“疼不疼?”
姬冥修搖頭。
喬崢又拿起另一根金針,朝燕飛絕招了招手。
燕飛絕指著自己:“我?”
喬崢使了個眼色。
燕飛絕捋起袖子,不情不願地把手臂遞給了他。
喬崢拉過燕飛絕的手臂,同樣的穴位,一陣紮了下去。
燕飛絕疼得哇哇直叫!
喬崢解釋道:“這是尺澤穴,又名鬼堂,主治咳嗽,氣喘,咯血,咽喉腫痛,肘臂攣痛等,尋常人紮此穴位並無太大痛感,但習武之人體內有內力遊走,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紮此穴位能刺激體內的內力逆流,痛感便會異常明顯。”
“少主怎麼不痛?”燕飛絕問。
喬崢道:“他的內力都被壓住了,不會四處亂竄,當然不痛。”
燕飛絕炸毛:“那你還紮?”
喬崢把用過的金針放進了鐵盆中:“我總得知道壓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增強藥效。”
姬冥修抽回了手,將袖子放了下來:“父親可有應對之法?”
喬崢沒答,而是問:“你這個傷是怎麼來的?”
姬冥修頓了頓,道:“我母親懷孕時被人打了一掌,我的傷打娘胎裏帶來的。”
喬崢道:“你娘中了招之後,可有出現過什麼征兆?”
姬冥修還是胎兒,自是不知那麼多,隻是長大後,調查當初的事時,從太醫口中了解到了她娘的狀況,他道:“起先是渾身發冷,之後猶如進了火爐,寒冬臘月,隻著一件單衣都會渾身冒汗。”
“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喬崢又問。
姬冥修道:“持續了一個晚上,她落胎之後症狀才消失了,不過,身子也變得不大好了。”
燕飛絕一頭霧水:“滑胎了你怎麼還在?”
“三胎。”姬冥修道。
“滑了倆啊?”燕飛絕問。
姬冥修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喬崢呢喃道:“那就應該是內力被腹中的胎兒吸收了,別的胎兒身子虛,沒承受住,落了。”
“嗯。”姬冥修淡淡地應了一聲。
“要這麼的話……”喬崢深深地皺起眉頭,摸了摸下巴,“你等等,我找個東西!”
喬崢在自己的箱子與書櫃裏一頓翻找,沒找到,又打開了珠兒的百寶箱,從裏頭翻出了一本金光閃閃的冊子。
姬冥修的目光落在冊子上,莫名覺著眼熟,如果他沒記錯,似乎喬薇的手中也有一本類似的金冊。
喬崢翻開冊子,一頁頁地看過去。
燕飛絕踮起腳尖,眼神兒一陣偷瞄。
翻至中間時,喬崢眼睛一亮:“翻到了!你娘是應該是中了九陽掌。”
燕飛絕一臉懵逼,九陽掌是什麼?從沒聽過這種功夫!
姬冥修的眸光動了動:“父親可知這九陽掌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喬崢攤手:“上頭沒寫。你體內的傷應該已被治得不多了,隻不過,為了治了你的傷,耗費了一個高手畢生的功力,他的功力殘留在你體內,這才有了你如今的狀況。”
燕飛絕狐疑道:“這不是飲鴆止渴嗎?”
喬崢點頭:“算是,但當時的情況別無選擇,不這麼做,冥修活都活不下來。”
喬崢盡管沒有全部猜對,卻也八九不離十了,當年他傷得太重,一個高手根本保不住他的命,足足七個姬家長老,才讓他堪堪撿回一條命。
那個凶手的強大,可見一斑了。
姬冥修又道:“可有根治之法?”
“我看看啊。”喬崢翻了一頁,眸光一暗,“這一頁沒了。”
燕飛絕一把將冊子搶了過來,翻到最後,確實是沒了,燕飛絕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
姬冥修垂眸,低低地呢喃:“難道真要亡我?”
喬崢就道:“你先別泄氣,這個冊子是喬薇她娘寫的,她一定知道根治之法,你們找到她,就能治好你的傷了!”
從靈芝堂出來,燕飛絕整個人都不好了:“搞了半還是治不好!”
二人上了馬車。
姬無雙雖是坐在馬車內,但內力深厚之人,能夠聽到裏頭的對話,他聽了個七七八八,一臉的不滿:“喬老爺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燕飛絕問。
姬無雙道:“故意撕了那一頁,好逼著我們去找喬薇的娘。”
燕飛絕不明所以:“我們不是已經在找了?”
姬無雙嗬嗬:“他想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地去找。”
燕飛絕聳肩,有區別嗎?海十三都被抓了,十七與煞血盟的殺手也被派去高月族了,這要不是不惜一切代價,什麼才是?
……
夜深,大雪紛紛。
姬冥修撐著傘,回了青蓮居。
推開房門時,喬薇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裏抓著一本容老板送來的賬冊,臉蛋壓在鋪了綢緞的桌麵上,口水嘩啦啦地流了一桌。
姬冥修輕輕地合上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一手繞過她的膝窩,一手繞過她的後背,將她橫抱了起來。
喬薇被驚醒了,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用沙啞著透著一絲慵懶的聲音道:“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姬冥修將她抱到床上,拉過柔軟的棉被給她蓋上:“有些事要處理,就晚了。”
“哦。”喬薇打了個嗬欠,貓兒似的,慵懶又饜足地側了側身子,“不是在生我的氣呀?”
倒是想再氣氣,好叫她日後再不敢亂扒人褲子了,眼下卻是舍不得了。
誰也知道明與意外,哪個會先來。
姬冥修看著她,眸中柔情閃過,須臾,一本正經地冷下臉來:“當然也是有一點。”
喬薇的瞌睡瞬間醒了大半,杏眼圓瞪地看向他:“什麼叫有一點?我都把自己賠給你了,你怎麼還沒消氣?”
姬冥修淡道:“本少主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喬薇坐直了身子:“那、那你要怎樣啊?”
姬冥修不動聲色地道:“起碼再賠個十七八次,才考慮要不要消氣吧。”
十、十七八次?
一次她就睡得昏暗地了,十七八次,她不得睡上一個月啊?
不帶這樣的!
她驚恐又憤怒地看向他,堅決不從,寧死不屈!
姬冥修抬起修長如玉的手,繞過她的發,輕輕地扣住了她後頸,冰涼的指尖貼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渾身都像被電到,他緩緩地湊近,獨屬於他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
喬薇的心口砰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他偏過頭,緩緩吻向她的唇瓣,卻在快要貼上去時停住,就那麼不近不遠地頓著,呼吸落在她的唇上,好似一話,就能碰到她的唇一樣。
她的唇瓣迅速幹澀了起來,她伸出柔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一不心舔到了他的,瞬間石化了!
姬冥修扣住了她的手,好聽得能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自他唇齒間流瀉而出,一字字砸進喬薇的耳朵,砸得她腦袋都暈乎了:“喬宗主如此獻色,本少主不領情,倒顯得不應該了。”
二人的唇瓣本就隔得近,每一個字,都在她的唇上碰一下。
喬薇被撩得身子都軟了,他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清,就見他的唇在她唇上碰來碰去,卻始終不肯吻上來,這簡直是要強迫症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