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崢古怪地看向周媽媽:“不是你她無緣無故暈倒了?”
“我是這麼的,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我家夫人得了絕症啊!你這是在咒我家夫人死嗎?
喬崢問道:“我且問你,你家夫人最近可有尿頻、嘔血、盜汗、口吐白沫?”
周媽媽篤定道:“當然沒有!”
喬崢點頭:“沒有就對了。”
周媽媽一驚:“啊?”
喬崢徐徐道:“病邪入體,侵害人腦,損毀心神,禍及五髒。聽著十分嚴重,但初期其實可以通過尿液、血液、汗液、唾液排出體外,她若是沒有排,那就證明我的診斷沒出錯,病灶仍活躍在她體內。”
周媽媽竟無言以對。
喬崢又道:“我再問你,你家夫人最近的情緒怎麼樣?是穩定,還是不穩定?”
周媽媽就道:“穩定的。”
“穩定就不對了。”喬崢道。
周媽媽:“?!”
喬崢解釋道:“這是損毀心神的病,普通人得了這種病,都會變得非常易怒且暴躁,她若是沒這方麵的困擾就明她的體質異於常人,那麼尋常的藥物對她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姬老夫人害怕地問:“她到底得的什麼絕症?”
喬崢正色道:“腦損症。”
居然是腦子的毛病?啦,那還能活嗎?年紀輕輕的,就得了這麼嚴重的病,如何是好啊?姬老夫人蒼白著臉問:“要、要怎麼治?你剛剛尋常藥物沒用,那什麼藥才有用?”
喬崢無比嚴肅地搖頭:“她體質異常,什麼藥都沒用。”
姬老夫人揉了揉心口:“那怎麼辦?她活不了了嗎?”
喬崢看了一眼榻上死不睜眼的荀蘭,深深地歎道:“你看她一昏迷就不醒了,想要救她,隻剩一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
“開顱。”
荀蘭睜開眼:“我醒了。”
姬老夫人驚喜地握住了她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向喬崢,“親家老爺,我兒媳醒了,是不是不用給她開顱了?”
喬崢摸了摸下巴,道:“這得看她日後的‘康複狀況’看,會不會半夜又暈倒,會不會一會兒姬老爺病了、一會兒老夫人病了,害她夜以繼日的操勞?”
姬老夫人嗔道:“蘭兒啊,聽見沒?你這病就是累出來的,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我這兒,晚上你也不必來了,府裏的事情太多,你主要啊把尚青與鎏哥兒照顧好,外頭的事就交給薇吧,反正她遲早要接手的,現在可以先讓她練練了。”
這是要奪了夫人的中饋之權嗎?周媽媽整個人都不好了。
姬老夫人心裏哪兒有什麼奪權不奪權的?在她看來,姬家本就是冥修兩口子的,大事事,都該由這兩口子操勞才是。荀蘭幫著管了那麼久的家,牛馬一般任勞任怨,也是時候輕鬆一下了。當然薇初到姬家不久,全盤接手太難為她,先管一部分。
荀蘭還能什麼?
掌家與開顱,誰會選擇最後一項?
這要換別的大夫,姬老夫人或許就認為對方在信口開河了,但喬伯爺的醫術與人品,誰會去質疑呢?這可是一個在馬路上見到生病的乞丐都會不遺餘力去醫治的聖人。
其實就是個醫癡,喬薇心道。
一如沒人會質疑荀蘭的人品,也沒人會去質疑喬崢的醫德,雖然倆人的實際情況都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荀蘭在周媽媽的攙扶下緩緩坐直身子,對著老夫人欠了欠身:“兒媳原是想著等薇熟悉了再把中饋交給薇,如今我自己身子不爭氣,就辛苦薇了。”
喬薇莞爾:“不辛苦,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荀蘭彎了彎唇角,笑意有些牽強:“應該的,一家人不兩家話。”
姬老夫人瞅著婆媳和睦,高興壞了,握住二人的手,交疊在一塊兒:“你們婆媳處得這樣好,我就放心了!”
明月掛枝頭。
出了落梅院,喬薇把喬崢開的方子遞到荀蘭的手上:“這是我父親給夫人開的腦損症方子,夫人不必太過擔憂,這種病在我們老家其實挺常見的,俗稱腦殘,方子吧,治標不治本,隻要不幹什麼缺德事,腦殘病就能不藥而愈了。”
荀蘭完美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凝滯,然而也隻是一瞬而已,很快,她便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多謝兒媳關心。”
喬薇笑道:“夫人怎麼都是我婆婆,我孝敬婆婆是應該的。何況婆婆對我這麼好,我不投桃報李怎麼成呢?我爹剛剛還了,姬老夫人與夫人都待我像親生的一樣,他很高興,也很感激,並叮囑我,日後誰再有個頭疼腦熱,直接叫他前來便是,我這種半吊子的醫術,還是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荀蘭的表情依舊完美得無懈可擊,但喬薇注意到她的帕子捏成了一團。
她輕輕柔柔地道:“令尊可真會笑,兒媳你是連太子與老夫人都治愈了的神醫,怎麼可能是個半吊子?日後怕是還要多麻煩你才是。”
還想半夜把她撈起來?做夢吧!
喬薇淡淡一笑道:“我爹還,給人治病,什麼大夫都行,但給冥修做妻子,就非我不可了。我是人妻,就該盡到妻子的義務,我總半夜撇下丈夫出診,其實是不對的。當務之急我要做的,是趕緊給婆婆添幾個乖巧可愛的孫兒,好讓婆婆含飴弄孫、頤養年,方不失為好婦。”
荀蘭道:“你已為姬家生下一兒一女,勞苦功高,很好了,不必著急要孩子,懷孕辛苦,先把身子調理好,再生也不遲。”
喬薇“受寵若驚”道:“婆婆這麼體諒我,我真是太感動了,無以為報,越發想生幾個孫兒來孝敬婆婆了。”
荀蘭捏著帕子的手指隱隱泛出了白色。
喬薇又道:“我爹在附近新開了一家靈芝堂,以後姬家主子的病,就由他來看了。都是親家,婆婆應該不會不願意照顧我爹的生意吧?”
荀蘭捏緊了手指,雲淡風輕地道:“替我謝過你父親了。”
喬薇莞爾一笑,行了個福禮:“夫人慢走。”
荀蘭帶著周媽媽離開了,人都走了老遠,周媽媽還回頭,狠狠地瞪喬薇,恨不得把一雙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喬薇才懶得理她,笑著走到樹後,挽住了喬崢的胳膊,還是親爹最好,最疼她:“爹,你不是來給我公公送藥的吧?”
喬崢想也不想道:“當然不是,我走到門口才聽他哮喘病發作過。”
我就知道!我爹真是機智又勇敢!為了女兒,獨闖姬家,還連謊都撒上了!
喬薇心裏甜甜的,抱著親爹的胳膊都不想撒手了:“是不是碧兒回去找你配五日歡,你就猜到府裏有人害我了,特地來給我解圍的?”
喬崢蹙眉道:“不是啊,是冥修告訴我有了你娘的消息,我來問問什麼消息的。”
喬薇:“”
她果真是送的!送的!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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