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搖頭:“沒了,給我爹吃完了。”
臥了個大大大大大槽!
這麼大一顆兩生果,你居然給你爹吃完了?!
你就不知道留一點嗎?
敗家孩子!
“啊——”燕飛絕咆哮!
喬薇被他弄得心肝兒都抖了抖:“既然被劍盟的弟子搶走了,就趕緊去搶回來嘛。”
這丫頭竟然以為真被劍盟弟子搶走了,燕飛絕都想哭了:“兩生果隻有一顆,給了你,他就沒了,什麼被劍盟弟子搶走,都是他放的煙霧彈,他要是死了,就是為你死的,你好自為之。”
罷,燕飛絕再無法在這間屋子裏待下去了,或許姬無雙是對的,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能留,她隻會拖累少主、拖累他們,現在姬無雙的話應驗了,少主與他們七個全都要死在這女人手裏了。
喬薇坐在空蕩蕩的屋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兩生果有幾顆?”
“既是兩生果,自然是兩顆了,它二十年才結果一次,這幾日正是它的果實成熟期,若被劍盟的弟子采走了,你想再等它結果,就得二十年之後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采兩生果,但你必須分我一顆,否則我就幫劍盟的弟子對付你……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與你隻是暫時的合作而已,等拿到兩生果,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兩不相幹。”
“隨你。”
“你那顆呢?給我看看。”
“怎麼?怕我把大的吞了,把的給你?”
明明隻有一顆,卻騙她有兩顆。
藏著掖著不讓她發現,她卻懷疑他拿走了大的。
她到底做了什麼……
……
燕飛絕坐在廊下的台階上生悶氣。
“燕叔叔。”喬薇輕輕地走到他身後。
“哼!”燕飛絕翻了個白眼。
喬薇在他身側坐下。
燕飛絕站起身,坐到院子的石凳上。
喬薇抿抿唇,跟了過去。
燕飛絕不想理她,拍拍屁股坐回了廊下。
喬薇一遲疑,又跟了上去。
燕飛絕沒好氣地道:“我你這人到底要幹嘛?我都快死了,你讓我死前清淨一下行不行?”
“燕叔叔。”望舒與哥哥手拉手,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二人無辜地看向燕飛絕,望舒哀求道:“燕爺爺你生我娘親的氣了嗎?你別生娘親的氣好不好?我把糖葫蘆給你吃。”
她把啃了一半的糖葫蘆遞到燕飛絕手邊。
景雲也把自己的遞了過去。
燕飛絕鼻子酸酸的,媽的!老子最受不了這個!
喬薇輕聲道:“燕爺爺沒有生氣,他是和娘親開個玩笑。”
“真的嗎?燕爺爺?”望舒巴巴兒地看向燕飛絕,那不安的眼神,看得燕飛絕一陣心疼。
燕飛絕點點頭。
望舒開心地笑了,拉著哥哥回了屋。
臨跨過門檻前,景雲回頭望了燕飛絕一眼,眸光有些冷冽。
喬薇在燕飛絕身側坐下,低聲道:“燕叔叔,把姬無雙放出來吧,隻要他能治好冥修,從前的事我與他一筆勾銷。”
燕飛絕用餘光瞄了瞄喬薇,哼唧著道:“他可是差點毒死你。”
喬薇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但如果他能治好冥修,我願意原諒他。”
這還差不多!
燕飛絕把袖子往上提了提,站起身來:“是你下令把人放出來的,少主追究起來……”
喬薇點點頭:“我一力承擔。”
……
下午,燕飛絕便將姬無雙從寒潭裏撈了出來。
連續多日泡在寒潭中,姬無雙飽受刺骨之痛,整個人瘦得脫了相,兩頰深深地凹了進去,顴骨凸顯了起來,眼底鴉青一片,唇色發紫。
他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燕飛絕給他輸入了大量的內力,他才堪堪恢複了一絲元氣。
在寒潭的這些日子,他不敢自己已經進行了深刻的反省,但至少,他是真的怕了少主的手段。
與喬薇的見麵,出了奇的平靜。
“兩生果的事,燕飛絕已經與我了,確實十分可惜,但已經進了你父親的肚子,總不好再叫你父親吐出來。”
都兩了,吐也吐不出什麼了,喬薇暗暗嘀咕。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姬無雙道。
喬薇眼神一亮:“什麼辦法?”
姬無雙道:“你的貂。”
喬薇蹙眉:“白?”
姬無雙問道:“你沒發現它與別的貂不一樣?”
發現了,長不大,毒不死,尿效像巴豆。
姬無雙正色道:“它是一隻靈貂,全身上下都可入藥。”
喬薇瞳仁一縮:“你不會是想殺了白吧?”
姬無雙冷哼:“我倒是想,但你肯嗎?”
喬薇果斷搖頭!
姬無雙從櫃子裏取了一把匕首:“放心,那東西全身是寶,我還舍不得殺呢。”
喬薇質疑的目光在他匕首上掃了一圈:“你之前找我索要白,也是想治冥修的病?”
姬無雙斜睨她道:“不然呢?你以為我要一個調皮搗蛋的畜生做什麼?”
“它不是畜生。”喬薇糾正。
燕飛絕踹了踹姬無雙的腳,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你與丫頭想吵架,等少主痊愈了,你倆找個屋子,關上門,吵個三三夜都不打緊,但眼下,少主每多挨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姬無雙壓下與喬薇辯駁的衝動,道:“我需要取一點它的血。”
喬薇把白抱了過來。
白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子,死活不肯伸出爪子!
“乖啦,就一點點。”
不伸。
“我給你取,我刀工可好了,一點都不疼。”
就不伸。
“真的就一點。”
偏不伸。
“買毒丸給你吃。”
人家的家長哄孩子抽血,都是給你吃蛋糕,到了她這兒,卻成了給你吃毒藥。
白還是不幹,捂緊爪子,就是不幹,死活不幹。
喬薇把心一橫:“給你蹭胸。”
白的爪子伸了出來。
……
姬無雙取了一瓶血,白到底是隻幼貂寶寶,別看平時挺威風,可一瓶血下來,瞬間打回原形了。
幼貂寶寶無力地趴在喬薇懷裏,腦袋擱在喬薇柔軟的胸脯上,輕輕地蹭啊蹭,饜足極了,不多時便打了個嗬欠,美滋滋地睡了過去。
姬無雙對於白的血也並無十足的把握,隻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姬無雙熬了一碗藥,以白的血為藥引,端去姬冥修房中,喂姬冥修喝了下去。
喬薇把孩子們哄睡之後,去了十七的屋子。
燕飛絕識趣地將姬無雙拉了出去。
喬薇在床邊坐下,看著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心裏,不大好受。
她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也知道他和師妹,八成隻是為了氣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一邊生著那麼大的氣,一邊還在想法子醫治她爹的病。
她一直覺得自己夠冷靜,但如果換成自己,她絕對做不到他那樣。
濃情蜜意時,她願意對他好;可一旦翻了臉,她就恨不得掉頭走掉,永不相見,再不相幹。
喬薇握住他的手。
謝謝你沒放手。
……
姬冥修醒來已是半夜,睜眼就發現一個人趴在床頭,不太安穩地睡著,卻緊緊握著他的手。
所有倔強,也不過是想等對方先低個頭。
看著與自己十指相扣的素手,再大的火氣都沒了,思念如潮汐湧動,錯過的幾日,竟像是幾個春秋那麼久。
姬冥修摩挲著她纖細的手指。
喬薇被驚醒,慢悠悠地抬起僵硬的脖子,疼得抽了口涼氣,隨即看向他深邃的眼睛,眸光一動:“你醒了?”
是興奮與喜悅的語氣。
眼神也格外驚喜。
姬冥修沒有話,隻是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