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光著腳丫子,穿著尿濕的褲子,一邊哭一邊抽抽:“娘……我錯了……我再也不尿褲子了……”
唉,才兩三歲的娃娃啊。
他們是一群土匪,都差點看不過眼。
不過那女人也不是所有時候都這樣,大多數情況下,還是挺比較慈母的。
後麵漸漸的,他們沒去眺望那邊的情況了,專心打劫,一直到對麵的山上響起叮叮咚咚的聲響,他們才發現那裏開始建房子了。
他們覺得,一定是從前那戶人家搬走了,又來了一戶新的。
新的人家也是母子三人,真巧啊。
母子三人過得美好富足,十分符合他們打劫的條件。
奈何第一次出師,就被嚇得全軍覆沒,每每回憶起那晚的慫包樣,寨主其實是有些生氣的,但再去打劫一次,他又好像暫時沒那膽量。不過膽量這東西,也會隨著誘惑的遞增而變大,譬如魏,對方的生意又做大了,寨主已經湮滅的心思一瞬間再次開始蠢蠢欲動。
“這次咱們智取!”寨主道。
“還、還還還……還打劫呀?”魏現在想起那晚的怪孩子依舊心有餘悸,能把一個成年男子撞飛,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他敢保證,那孩子內力深厚,一巴掌就能把他捏死。
寨主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我不是了要智取嗎?”
“怎、怎麼個智取法兒?”魏心驚肉跳地問。
寨主一拍大腿:“咱們不打劫了!咱們去偷!”
“偷?”這……這也太丟人了吧!作為一個有民族氣性的土匪,魏是十分瞧不起那些竊賊的,純爺們兒就提刀上陣,當然這話心裏想想就好,真講出來寨主一定滅了他,“他們家一直都有人,不好偷啊。”
寨主道:“你剛剛她生意做大了在招工?”
魏愣愣地點頭,這跟偷東西有一文錢關係?
“魏~”寨主壞笑地拍了拍他肩膀,“本寨主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法子,隻是辛苦你跑一趟了。”
……
徐氏最近的處境不大好,恩伯府一共四房,大房沒了之後,二房成了府裏的長房,她也成了長媳。
她圓滑嘴兒甜出手大方,將老太太伺候得極為周到,老太太對她這個兒媳也是相當滿意,可自從出了二老爺入獄之事,老太太便恨上了她。
老太太嘴巴上不,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老太太是在怪罪她不及時去營救老爺,反而在外“花酒地”。
地良心,她買那麼多東西還不是想給姬老夫人送去,好讓她盡快把二老爺救出來?
難道非得把婚書交出去才是唯一的法子嗎?
果真應了那句“人之為善,百善而不足;人之為不善,一不善而足”。
她掏心掏肺伺候老太太這麼多年,就因為這一件事,從前的努力都煙消雲散了。
老太太不待見她的結果就是她在恩伯府的處境越發尷尬了。
“二嫂啊,這個月的月錢好像不對啊。”給老太太請安時,三夫人笑吟吟地。
徐氏正色道:“有什麼不對的?原先定的多少,就給的多少。”
三夫人嫣然笑道:“我記得每個季度,各房都有額外補貼的,這一季怎麼沒了?”
額外補貼是鋪子的進賬,年底分紅一次,每個季度為了填補各房花銷也會分上一點,恩伯府的主子,不論老爺夫人都是有些私產的,這些私產不計入公中,補貼的分紅大多來自靈芝堂。
徐氏不緊不慢地道:“靈芝堂上一季度業績下滑,賺的不夠大家分的,就挪到下一季度一起發了。”
三夫人陰陽怪氣道:“靈芝堂生意這麼好,居然不夠我們分的?二嫂,你該不會是把靈芝堂的錢拿去貼補那賤人了吧?”
徐氏微微蹙眉:“你胡什麼?”
三夫人搖了搖帕子:“別裝傻了二嫂,我們已經看到大喬的畫像了,她與你兒子貌似走得很近呐,是你的授意嗎,二嫂?”
徐氏忍住火氣,解釋道:“玉麒與她不過幾麵之緣而已,根本不認識她是誰!”
三夫人壓根兒不信:“不認識畫那麼多畫像,還對她讚不絕口的。”
“你套我兒子的話?”徐氏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要是沈氏板臉,三夫人還怕一怕,可徐氏麼,三夫人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二嫂,別把話講得這麼難聽,我不過是關心玉麒,怕他上當受騙,而今看來,是我多心了。二嫂從前便疼愛大喬,想來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讓二嫂很是放心不下她吧?二嫂你與我們實話,我們不會怪罪二嫂的,那些銀子……也是拿去接濟大喬了吧?”
徐氏簡直要吐血了,她會接濟一個搶了她女婿的賤人?不如去接濟路邊的乞丐呢!
“原本靈芝堂是她娘的,你真把靈芝堂的錢給了她,我們也無話可,不過二嫂你別瞞著我們呀,這樣會讓人誤會你究竟是把物歸原主了,還是中飽私囊了。”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她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到頭來卻被懷疑私吞銀兩,真是寒心呐!
更寒心的是,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由著三夫人擠兌徐氏,徐氏大概也就明白,三夫人隻是用自己的嘴出老太太的想法罷了。
徐氏氣得頭都痛了。
喬薇招工的消息就是這時傳到徐氏跟前兒的。
林媽媽原本不是刻意去打聽喬薇的境況,隻是上次徐氏給姬老夫人上了眼藥,林媽媽想去看看姬老夫人把喬薇修理了沒有,哪知就聽她在招工。
還有心情招工,明姬老夫人完全沒把她怎麼樣嘛!
徐氏的頭更痛了。
連姬老夫人都不能把她怎麼樣,她完全就是邪門呐!
林媽媽若有所思道:“夫人,眼下是咱們扳倒大喬氏的絕好時機啊!”
徐氏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怎麼?”
林媽媽反問:“您記不記得她是賣什麼的?”
“鬆花蛋?”徐氏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畢竟被騙得太慘,現在想起來心依舊在滴血。
林媽媽循循善誘道:“您知道鬆花蛋都賣去哪裏了嗎?”
“哪裏?”
“宮裏。”
徐氏一怔:“什麼?宮裏也開始吃她的鬆花蛋了?”
林媽媽點頭:“容記的老板親口的。前段日子太子生辰,容記被請去給皇帝主子做菜,想來就是那時,嚐到了她的鬆花蛋,奴婢猜她招工就是要做宮裏的生意。”
徐氏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道:“宮裏的生意,那得是多大一筆生意呀?”
“是啊,夫人,現在外頭鬆花蛋都賣瘋了。”林媽媽道:“咱們隻要把她的配方弄到手,還怕沒有銀子賺嗎?是自己做的生意,不用像靈芝堂那樣與其他幾房分錢,每個子兒都是您自己的!”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徐氏眼睛都綠了:“她敢誆騙我女兒的金子,等我把配方弄到手,看她還怎麼囂張!”
喬薇在招工時挑明了男女不限,徐氏覺得女人比男人更能得到一個寡婦的信任,便送了兩個衷心的丫鬟前去應選。
……
喬薇在院子裏翻地,門口停了一道人影,她頭也不抬地道:“招工是明上午。”
“本王不是來招工的。”
胤王的聲音驟然響在門口,喬薇眉頭就是一皺,兩臂交疊擱在鋤頭柄上,無語地看著胤王:“尊敬的胤王殿下,您又上門做什麼?”
胤王道:“本王來看看孩子。”
喬薇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和你多少遍你才明白,望舒和景雲不是你的孩子!”
胤王正色道:“他們就是,本王派人查過了,那晚與本王一夜夫妻的人,就是你!”
喬薇簡直沒辦法和這個偏執狂解釋:“好好好,就算你床上的人是我,但那又怎樣?我跟你睡了就一定會懷上孩子嗎?你府裏那麼多女人,怎麼沒見誰懷孕啊?胤王不是我咒你啊,我覺得你這方麵可能……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