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但又詭異的夜幕漸漸離場,但即使是隨著初升太陽而到來的清晨也沒有平時的愜意。
“老大。”每天早上七點必來報道的傑森已經站在門口敲了敲泉樞寒的門,今天他們的安排隻有一個,那就是拜訪幽先生。
幽先生和宗老是有著深厚交情的老友,也比宗老更深知些有關“相簿”的事,這也是他們這次來的目的之一。
兩分鍾後,泉樞寒麵色清冷的拉開門,欣長的身子隻穿著一套簡簡單單的黑褲白衣,抬頭抬著一件大風衣,褪下往日裏的西裝革履,少了幾分的嚴謹,多了份以前少有的質樸,平時打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隨性的任由它自由隨著走動微微晃動。
傑森有些不適應此刻的泉樞寒,老大永遠都該像是在神壇上接受萬人膜拜的存在啊,突然,有一天,這位神祗從神壇上走下來,以那種那種漫畫走出來的翩翩美少年一樣,平民化……
泉樞寒坐在身後,傑森開著車,約摸半個小時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這個地方與他們一路上來的風景不同,有點鄉村田野的味道,除了公路是水泥鋪成的,其他的小路都保留著最原始的土路。
像是沒有經過人特意修理的一樣,有些地方還坑坑窪窪的,有的還有小石子,隱隱約約還能在土路上看到自行車留下的淺淺的車轍子。
前頭是長長的海岸線,湛藍藍的海麵在陽光下閃耀的如同鑽石一般,褶褶生輝。
不遠處是一棟雙層樓的小別墅,門前中了一排排的大樹,周圍用白色的小柵欄圍了一圈,很顯然,那矮矮的小柵欄是起了個裝飾的作用,旁邊附帶著一個小花園,裏頭種的是風信子,紫色的,白色的,黃色的,一簇一簇,一團一團,在茂密的枝葉中分外的好看。
與這披著寧靜的外表下的競技島裏頭卻是腥風血雨不同,這一處就顯得與這座競技島格格不入了。
泉樞寒從踏上飛機開始,渾身就已經處於備戰狀態,來到這兒,壓抑許久的自己總算是有了稍許的放鬆,但這也僅僅隻是讓他的心平靜了些,心中的警惕更重了。
他不信這充滿生機,耳邊還能聽到鳥兒鳴叫,蜜蜂扇動著翅膀的地方就如同它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安逸。
泉樞寒和傑森踏進沒有關上的小柵欄,直直的站定在那扇緊關著的小門。
“叩叩叩。”門口沒有門鈴,傑森上前禮節性的敲了三下門就退回到泉樞寒身後。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一身白色的正裝,動作輕巧的推開門,語氣略帶生疏,“你好,請問你們找誰。”
“你好,幽先生在家麼?”泉樞寒開口,語氣裏沒有平日的生人勿近,雖不至於到平易近人,但變化已經算是很大的了。
“你們是?”女人沒有就此放他們進來,也沒有把他們驅逐走,而是再問了一個問題。
“這是我的名片。”泉樞寒從懷裏拿出一張黑色燙金的名片,還有一張稍大的紅色帖子。
女人當著泉樞寒的麵看了眼名片,帖子她沒有看,看樣子應該是拜訪帖。
如果以往,她都會把人給打發走的,先生隱身在這裏就是為了免受打擾,如果她不能很好的替先生做到這一點,把任何人都“請”進來,先生會不高興的,她也就一點用處都沒有課。
但是,那黑色燙金的名片上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閻少”,背景是一輪明月,被烏雲給半遮半掩的月亮。
閻少的名頭恐怕在道上沒有人沒聽過吧?即使他們已經住在這個島上許多年了,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與世隔絕了。
“閻少請稍等,我去請示先生。”女人說完把門給關上了,沒有請他們進來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吃了這樣刺啦啦的閉門羹恐怕早就氣的頭頂冒煙指著門破口大罵了,但是泉樞寒就是泉樞寒,依舊保持著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手插在風衣口袋裏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絲毫不介意那女人的態度。
女人進屋站在一把搖椅旁,上頭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禿頂老人,穿著布料舒服的唐裝,上麵畫著古老的花紋,顯得他更加的神秘了,但是他的精神似乎不太好,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微微晃動著,看起來就好像已經熟睡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