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身影踱著慢慢的步子,看著院中的辛夷,幽幽地歎了口氣。如此嬌花,可是缺了如玉美人啊。一麵又低了頭慢慢走。
淺淺被溶月拉著在屋子裏憋了三天,終於忍不住了。來之前就聽說青浦的辛夷最有名,可是溶月和父親都不許她出府,隻好在這院子裏轉轉。
七轉八轉走到一片開闊的地方,入眼就是火紅的辛夷花。淺淺纖細的手指攀下一株辛夷,細細看那嬌嫩的花瓣。
紅彤彤的一片,不知道怎麼心就歡喜起來。淺淺難得的笑臉,映在如雲的辛夷中,已有傾城之色。
這樣一幅唯美的圖,被身後一個突兀的聲音破壞。“啊,是你!”即墨斐興衝衝跑到她跟前,一臉驚喜。
他說今日怎麼有兩隻喜鵲在樹枝上對自己叫個不停呢,原來今日遇到了這個小姑娘。額,小姑娘,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我是即墨斐,你叫什麼名字?”
淺淺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這幾天溶月給她講了不少和小男孩講話然後被拐帶走的故事,所以她現在不敢跟他講話。
然而即墨斐平時看著挺沉穩的一個小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在淺淺這邊頗有些自來熟的意思:“恩,不如以後你叫我阿斐吧,娘親說,隻有爹娘和我未來的妻子才能叫哦。”
淺淺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妻子嗎?她不敢去想,她現在隻想回到帝都裏去,問一問哥哥為什麼要殺自己。
鮮豔的花色中淺淺一抹素色的身影,頗顯落寞。卿溶月一看這樣立馬就像隻老母雞一般衝上去將淺淺護在身後:“你做什麼?惹她不高興了?”
即墨斐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驚了一下,隨即委屈地說:“我沒有啊,我隻是問她叫什麼。”
淺淺在溶月身後拉拉她的袖子,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轉身緩慢而堅定地往回走。
即墨斐一個人留在原地,連溶月臨走前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也沒瞪回去,他隻是在想:她怎麼一下這麼傷心了?我真的沒做什麼呀。
今早那是喜鵲嗎?明顯是烏鴉吧?即墨斐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枝椏,恨恨地想。
出了這樁事,即墨斐連生辰都沒高興起來。溶月再沒有讓他近淺淺的身,他也不敢這樣直接去找她,隻好在身邊默默地看著她。
要說即墨斐和淺淺真正熟絡起來,還是因為吃。
不錯,淺淺小時候喜歡酸酸甜甜的味道。碰巧即墨斐也是很喜歡的。可是作為翼州即墨家的唯一繼承人,他是不可以多貪口腹之欲的。所以就算再喜歡,平日裏也是很難吃到的。
這天即墨斐的母親檢查完他的功課,覺得很不錯,就讓廚房給他做了一碟山楂糕過來,還有金菊珍珠羹,這兩樣,是即墨斐最愛的食物。
本著有好大家分的想法,即墨斐帶著這兩樣精致的點心並一些甜食往淺淺的住處去了。這些甜食是幹什麼的呢?這種時候,怎麼能忽視卿大小姐呢,自然是要堵住她的嘴。
其實即墨斐並不知道淺淺的口味,隻是覺得自己的品味這個自己看中的小姑娘必定也是喜歡的。
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即墨斐一帶過去,卿溶月自發自動地就往甜食那邊靠攏了。卿溶月沒發話,淺淺看到自己最愛的山楂糕也毫不客氣地就吃了。
興許是淺淺吃點心的樣子很美吧,一小口一小口,腮幫子微微鼓起來,粉粉嫩嫩的,可愛極了。反正即墨斐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淺淺一個人收拾完了自己最愛的點心。
沒事,她吃的開心就好了。即墨斐這樣安慰自己失去心愛點心的內心。
淺淺不知道這兩樣點心對即墨斐的意義,溶月卻是知道的。雖然自己如果想吃,隨時都可以吃到這些點心,可如果是最愛的點心讓給旁人,必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是即墨斐原本就很少才能吃,還這樣爽快地就給了淺淺,一定會對她很好。
就這樣,在即墨斐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輕鬆就改變了自己在溶月這個最大障礙心裏的形象。
不幾天,幾個孩子就玩到一起去了。即墨斐日日拿點心賄賂溶月,輕鬆就取得了自己和淺淺獨處的機會。
等到卿廣海要帶著她們倆回家的時候,即墨斐一想到淺淺馬上要走,心情就非常不好了。為此,他還學著書上說的,偷偷擦了一把英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