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當然想。沉默的她拚命的點頭。
“但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奇雲目光殘酷且篤定的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告訴你,並不是在害你,也不是不信任你??????隻不過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莎娜又沉默的點點頭。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以為自己離真相很近的時候,相反,真相偏偏離自己很遠。當你以為自己足夠擺平一切的以後,相反,一切卻偏偏將你擺平。”奇雲淡淡說。可惜的是,莎娜並不知道奇雲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她完全能夠明白奇雲這句話的含義時,那已經是一眼滄桑的很多年以後。
這一天,奇雲和莎娜早晨和中午都沒有吃飯,兩人相互依偎在屋子裏的床邊,隻是偶爾莎娜會聊起一些自己的過去。兩人流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窮的山窮水盡。但兩人卻都沒有去乞求自己的不幸,能夠得到村民們的施舍。
一直到下午,當可瑟姆大媽來到這裏喊莎娜去村外野果林去幹活的時候,奇雲才對莎娜說,他也要和莎娜一起去野果林做工。莎娜笑著說,去那裏幹活的都是一些大媽大嬸,根本就沒有男孩子。奇雲可不管這些,在他看來,幹完活之後還會有酬勞,那麼無論什麼工作都可以接受,工作應該不分男女的。
於是到了黃昏,兩人就從年邁滄桑的村長那裏得到了兩小瓢黑米。
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很多天,直到奇雲的身體再次出現了上次那樣痙攣般的抽搐,躺在屋子裏冰冷的地麵上亂滾。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奇雲??????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痙攣過後,奇雲的身體並未像上次那樣,在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去拚命的鍛煉身體,或者說是練習武術。而是一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這天晚上,他才從虛脫中醒來。而這時的莎娜,早已煮好了一碗粥湯,正準備一口一口的喂他。
但令莎娜想不到的是,這次奇雲竟然一反常態,而體力看上去也相當充沛,就像是從來沒有得過病一樣??????莎娜忍不住開口問奇雲這是為什麼,奇雲微微搖搖頭,擺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姿態,詭異的衝著莎娜笑,他的樣子十分鬼馬,不禁讓莎娜哭笑不得。
在這天夜裏,奇雲整整一夜都沒有睡,他都在院子裏拚命的出拳,踢腿,翻身??????但卻沒有意外的像上次那樣摔倒在地。這對於莎娜來說,真是一個好消息。如果說,奇雲每一次莫名其妙的痙攣來臨,都會讓他的身體強健不少,那麼她希望奇雲多來幾次這樣的痛楚。盡管她不知道這是出於什麼原因。
這真是兩個奇怪的少男少女。
在這天夜裏,莎娜的眼淚流了一夜,沒有人知道她這是為什麼。她那張蒼白妖豔的臉蛋上寫滿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甚至比在2046基地裏出現的死亡恐懼有過之而無不及。睫眸間已經因為眼淚不停流而變的浮腫。
她很希望奇雲問問她到底為何而傷心,為何而恐懼,今天在村子裏她到底遇上了怎麼可怕的事情!
可是奇雲沒有,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
??????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奇雲獨自在院落裏揮霍著身體能量的時候,莎娜就獨自躺在屋子裏的床上,將整個身體蜷縮在那張不太暖和的棉被下。破舊褪色的棉被勾勒出莎娜迷人的曲線。但卻在不斷地抽搐顫抖······有種淒涼的美感。
月落星沉,霜滿天,黎明又以它獨特的方式悄然來臨。
在東方,在漫天蠕動的陰霾黑雲之中,偶爾會閃現出一顆耀眼啟明星,它恒定在天的盡頭,就像是一個渺小孤獨的戰士。在守候著初升的太陽。直到初陽的紅暈將它的光芒徹底慘淡,湮滅,消失。
奇雲坐在屋頂上,久久地望著那顆逐漸消失的啟明星。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是那顆啟明星。在黑暗的世界裏守候著自己獨特的色彩光明,等待著光明普照大地。隻是他不知道在陽光來臨的那一刹那,或者是陽光再次被漫天黑雲淹沒在初生之際,他是否也會像那顆啟明星一樣消失在蒼茫宇宙??????這是一種奇怪的想法,同樣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這個比喻和他很相似。
他所做的事,也可以說是一個偉人做的事,也可以說是一個傻逼才會這樣做。他雖然不完全是自願,但同樣沒有退路。事實上,真實世界裏的他,就像是走在一條霧鎖煙迷的獨木橋上,既看不清來路,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什麼。而且在這條獨木上,從來沒有人走過,他相信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走。他無法回頭,因為這根獨木細的,根本就不能容忍他的一個轉身。
他隻有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