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到哈德森的第一眼起,奇雲的心中就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因為哈德森看他的那種輕蔑憤怒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著一隻拍了幾次都拍不死的蒼蠅。
賽博的目光緩緩地落在哈德森的身上:“老夥計,請不要仇恨這個孩子,雖然愛德華說他害死了我們的士兵,但是你轉換著角度想一想,若不是他,你親愛的侄子愛德華,是不是就會死在那天晚上?”
“這個孩子雖然年紀小,卻很懂得偵察與反偵察,機靈得很,我這裏有一份他的資料,你可以看一下,隻是不要將結果說出來。”賽博隨手打開水晶桌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了一疊紙張。
哈德森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接過賽博手裏的資料,認真翻看了起來。單看那些落在紙張右下角的特殊標誌裏,畫著的那個魚身美人,他就已然明白,這份資料的來源是何其昂貴,可信度是何其的高。在資料的最後一張,“魚美人”還特意為這份資料上的神秘人物起了個綽號——荒野狐。
不用懷疑,“荒野狐”這個稱謂,指的就是奇雲。
哈德森閉上了嘴巴。
“父親,我??????”愛德華欲言又止,因為這時賽博早已發現了自己的兒子有話要說,於是他擺了擺手,示意愛德華住口,隻是淡淡道:“你們出發吧!”
??????
奇雲走出了基地,終於又回到了他熟悉的荒野世界裏。
隻是由於昨夜的睡眠不足,以及基地裏的白色燈光有些耀眼,以至於眼中的世界,有些空蒙的模糊。
清淡的冷風吹過,拂掠著奇雲那張病態泛黃的臉,他不僅打了個寒戰。遠方光禿禿的灰色山巒層巒迭起,就像是無數條在慢慢老死的蜿蜒巨龍。
一望無際的草野荒原,如果仔細的看上去,在荒蠻橫生的枯草叢裏,也會有一些灰色的青澀,變異的生長在這個冰冷荒蕪的季節。
奇雲緩緩地回過頭來,就看見了熟悉的托馬斯和愛德華,以及2046基地裏的武裝部隊。此行出戰,除了奇雲的手裏拿著兩把與自身相匹配的改造巴格納姆外,其餘人的手裏,都換成了清一色的科微碼智能步槍。
“為什麼馬克鎮此行,居然沒有士兵?”奇雲定住身子,轉身看著那些迷彩軍官們肩上有些格外顯眼的杠杠星星,就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選擇了沉默,繼續向前走去,獨自在心底慢慢地揣摩著這個問題。不止是他,托馬斯也在想著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軍官快步走到了奇雲的身邊笑著說:“奇雲,你是不是在懷疑此行去消滅那些怪胎,為什麼會沒有一個士兵,而基地裏的大部分軍官差不多都傾巢出動。”
奇雲抬頭看去,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和他套近乎,而且很懂得察言觀色的年輕軍官叫費得。早年間,費得同樣是個荒野出身的獵人,後來很榮幸的遇上了老板賽博,並憑借著自己的勇猛作戰和懂得如何取悅老板,而爬上了中校位置。
“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個原因。”費得笑著說。
奇雲搖了搖頭,微笑地說:“我不知道。”
費得解釋道:“在賽博大人看來,馬克鎮此行,我方並不了解巨型刺蝟的具體情況,當然不肯貿貿然的派出大量武裝前去殲滅這些怪胎,以防傷亡慘重。而此次出行的這些軍官,每個人都有著極豐富的實地作戰經驗,摸爬滾打了不少的歲月,即便是那些巨型刺蝟真的恐怖無敵,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也能憑借著足夠的狡猾而逃回基地。”
奇雲聽完費得的解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軍官們,似乎明白了什麼,其實費得的解釋說的十分隱晦,而根本性的意思則是此次出戰,他身後的這些軍官是沒有一個能幫得上忙的。
當然這隻是奇雲的一個推斷猜測,但這個猜測從表麵上看去,卻又是毋庸置疑的。他身後的那些舉止高雅的軍官,每個人的臉色都紅潤蒼白,顯然是因為長期久居基地坐享其成,而不曾暴露在輻射雲和烈日炎炎下的結果。
即便是這些軍官當中那個身高超過兩米,有著巨人身軀的黑人拉得斯,他的臉色也異常的發綠蒼白,保養完好的皮膚看不出一點粗大的毛孔。
奇雲隻是不明白,賽博為什麼會讓這些平常都是穩坐釣魚台,慣於發號施令的裁決者來配合他的行動。要知道,這些人對他也並沒有什麼善意,況且他這樣的一個孩子,平白無故的得到賽博如此重用,無形之中已經激起了這些人妒忌的仇恨。
若是真在馬克鎮遇到什麼情況,這些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幫上他的忙的。相反,也許他們會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