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荒野狐·神秘·未知 第一章 陷阱裏的菜鳥(上)(1 / 2)

清冷的皎月在一團鬼魅般的如墨雲層下探出半輪冰盤。讓沉寂的死灰世界看上去更加出奇冰冷。

枯蓬斷草的荒野上,總會詭異的刮起一股狂野的龍旋風,發出鬼哭般的哀鳴,卷起不少的枯黃碎屑,以及動物殘屍的腐爛臭味,掠向臨近的山巒鄉村。

破敗村落裏的破房子,有不少的木板屋頂被狂風掀飛,翻卷著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村頭一棵腐朽多年的參天枯木,響應著龍旋風的號召,發出沉悶的啪嚓聲,轟然倒地。在落地反彈的一瞬間,從早已被蛀蟲掏空的樹眼裏,盡數爬竄出許許多多,如同拇指一般大小的白蟻,猶如推波助瀾般向著街頭巷尾奔瀉而去。

森冷月光下的街頭巷尾間,橫七豎八的躺著以各種姿勢死去的流浪難民,慘白的臉,深陷的眼眶,猙獰的死麵。猶如石頭一樣的僵硬屍體,在朔風不停的抽打中,隻是微微顫動了幾下。

死亡的瘟疫,幾乎和覆蓋全球的輻射雲一樣,蔓延在方寸之間。

“咯吱??????”,隨著一聲刺耳的悶響,巷子深處,在剛剛打開的一扇鏽跡斑駁的鐵門前,走出了一個身穿破舊補丁風衣的光頭壯漢。壯漢的眼睛如同牛眼一般大,留著好像從來都沒有修理過的茂密絡腮胡,他左手拿著一把有些年月的破舊步槍,右手則有些粗暴的緊握著一隻蒼白纖弱的小手。

這隻輕盈的小手,五指有些過分的修長,順著柔滑的指尖向上看去,就看到了莎娜在風中若隱若現的雪白手腕,如同美玉般晶瑩圓潤,在做著徒勞的輾轉掙紮。

這是莎娜在無數次之後的又一次在黎明前起床。睡意惺忪的她有些惱火的不情願。

若是在舊時代,像莎娜這麼漂亮的女孩,肯定會被某個大款給像隻金絲雀一樣的包養起來,而現在卻隻能跟隨著她的倒黴父親,那個叫托馬斯的窮光蛋去東飄西蕩,顛沛流離。

在古老的東方,有很多的形容詞都可以用來形容莎娜,翩若驚鴻,曲線曼妙,明眸皓齒,玉麵朱唇,閉月羞花。而在這裏,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會直接的說她是個極具天使誘惑力的美人胚子,肯定會賣個大價錢。

皎潔的月色下,莎娜的全身都裹藏在一個巨大的灰色鬥篷裏,她低著頭,上半張臉處在鬥篷下的陰影部分,隻能看見刀刻般的薄唇,輕咬著的半邊嘴角,她在做無言的反抗。

肥大的鬥篷被風吹向一邊,勾勒出了莎娜凹凸有序的優美曲線。修長的搖曳剪影在皎月的輝映下,宛如一個舞動的精靈。

托馬斯看著漂亮的女兒,察覺出了她的反抗情緒,就說:“莎娜,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們下次去的地方,一定可以住上很多年的。”

莎娜仰視著整整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父親,無奈的點了點頭。

托馬斯的眼神中,突然閃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與疲憊,隨後就猛然轉身,走向了月路深處。他不喜歡女兒透過他牛大的眼睛,看清他內心深處的一些東西。

莎娜跟在後麵,看著父親在月光照射下的發亮光頭,小聲嘟囔道:“這已經是你第四十二次說這樣的話了,托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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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在特定的軌道上,隻是人們不曾經常見到。

鉛灰色的濃密輻射雲,已經不知何時,屏蔽在了太陽與大地的中間,從輻射雲的毫無規律可言的龜裂縫隙間,投射下來的陽光,是近乎歇斯底裏的慘白色。

托馬斯已經帶著漂亮的女兒走了三四個小時了,在這三四個小時裏,兩人走過了一個覆蓋著層層死屍骸骨的沼澤地,穿越了一片死亡多年的枯木森林,之後,就來到了一個叫做馬克鎮的聚集地裏。

馬克鎮大約是在十幾年前新建起來的聚集地,這裏顯然還沒有受到瘟疫的侵襲,但無形當中,也透露著一種令人難以壓抑的死亡氣息。

一條橫穿小鎮南北的碎裂水泥路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冷清店鋪。店鋪的主人大多數都像個傻子似的呆站在門前,深邃的五官有些猥瑣猙獰的變異味道,木訥的展現著生硬的笑容,就像是蠟捏成的人。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都是一些遭受輻射變異了的怪胎,五官長相看上去有些猙獰的猥瑣,尖嘴猴腮,身形佝僂,手臂幾乎長過了膝蓋。不僅看的莎娜的心底發毛,有些不寒而栗。

盡管托馬斯之前就讓莎娜蒙上了黑色的麵紗,但曲線優美,眸若皎月的她,仍舊成了鎮上那些變異人壓抑難忍的欲火。但在如今的世界上,變異人、與未曾變異的人,到底還算不算是同一種類的生物,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最大的區別是變異人會饑不擇食到同類的身上。若是將變異人和純血人類區分開來,變異人還是更加喜歡吃純血人肉。變異人吃人的猙獰畫麵,身為荒野獵人的托馬斯並不是沒有見過。

小鎮上,所有好色的路人對莎娜過火的欲望,都在托馬斯的手中提著的那支一米多長的老式狙擊槍下徹底湮滅。可以看得出來,既然人們怕托馬斯,那說明這個小鎮上的槍支擁有者不多。這裏的大多數人出於自衛或是挑釁殺人的武器,隻不過是插在腰間的一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