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便非雲葉不可了。
菜地、魚塘、酒廠、醬菜廠、工地……
雲葉挨著都跑了個遍,細細交代了,看著萬無一失,才放下心來。
正忙著,果然收到信兒,說南邊的幾個大掌櫃過來報賬了。
北地寒冷,恐冬季大雪,雲葉讓他們早些過來。所以,幾個人約到一起來了。
除了業善,幾個掌櫃都不會騎馬,所以,坐著馬車當然慢了些。
來的人都是負責西南生意的,業善、梁氏兄弟、齊掌櫃、老馮和淇城的幾個莊頭。
幾人進了別院,雲葉忙迎了過來,幾人施禮,分別坐下。
雲葉道了“辛苦”,請眾人喝茶。
業善以前身份最高,又氣勢淩人,眾人都有意識讓他先說。
見大家都不說話,業善便開口道:“這次帶來的賬目較多,隻怕幾天也看不完。不如我們輪著來,其他人便可以到京城一遊。”
業善來過京城,自然是不稀罕的,這是給其他人爭取福利呢。到了年底,各門生意都忙得很,來回路上就耽誤了不少日子,所以,當真磨蹭不得。
雲葉自然是知道這個的,聽業善一說,便道:“好。今天大家路途勞頓,便先在這裏歇下。我自己先看看賬目,有不明白的再找各位問詢。貨幫、廠子和莊子上的賬目簡單,我便先看。”
幾個人都點頭,“夫人說得是。”
王叔上來引眾人下去休息,雲葉起身相送。
業善走在最後,看眾人出了院子,轉身問雲葉道:“我兒子呢?”
雲葉無語了。
業善英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雲葉一臉無奈,自己不由得也悶笑,大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寧遠呢?你們過得還好嗎?”
雲葉挑眉:“還好。寧遠在後院, 等會兒我讓下人帶他過來見你。你不要傷心,隻怕孩子早已經忘了你了!”
“這小沒良心的。”業善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問:“為何住在這裏而不是京城寧府?也未聽朝廷誥封寧寒夫人,別是寧寒這廝還想把你們母子瞞著?”
雲葉淡淡地,“隻要他承認我們母子便可,誰稀罕世人知道不知道。還有那誥封,我更不稀罕。逢年過節、大事小情,誥命夫人們都要進宮跪拜、受製,哪如我一介草民自由自在!”
業善摸摸鼻子,“不無道理。”
雲葉道:“永安城我娘家的生意也不小,我已經給我弟弟他們說了,往後雲家的生意也用梁氏貨幫。看完賬目我便要回娘家小住,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介紹我弟弟你們認識,以後你派人過來接洽。”
業善挑眉,“多謝夫人。”
雲葉笑:“油嘴滑舌,哪裏像個元帥?”
業善似笑非笑,道:“我不過是梁氏貨幫的大東家梁善,哪裏是什麼元帥了?以後莫再提!”
雲葉翻了個白眼,“改名叫梁善,也不是善良之輩。世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你嗎?”
說著,雲葉正色道:“現在天下太平、人心思穩,農工商蒸蒸日上,多的是賺錢的機會。你隻要沒有別的心思,梁氏貨幫成為天下第一已指日可待。如此好的日子來之不易,請珍惜。”
雲葉敲打他這番話,其實有些擔心,這人到底是不是徹底死了心。
若是另有心思,自己把他介紹給了雲家,便是引狼入室。到時候他再挾持或傷害了雲家的人,自己可就是雲家的罪人了。
業善冷笑:“夫人這是信不過我嗎?”
雲葉莞爾,“不是信不過,是心裏不踏實。”
業善怒:“如何你才能心裏踏實?非得親眼看著我死了?!”
雲葉一頭黑線,“你誤會了。其實也簡單,你隻要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便好,以後少舞槍弄棒的!”
業善一聽更怒,“我過得怎麼不是正常人的日子?”
雲葉挑眉,“你這個年齡,男人的正常日子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你有嗎?”
“哼!還不是你!若不是你對寧寒死心塌地,我早就過上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
業善拂袖而去!
雲葉:“……”
看著業善挺拔的身影氣呼呼地走了,雲葉柳眉一挑,轉身回了院子,對春兒道:“帶兩個孩子去見見客人們。”
中午雲葉親自下廚,好好地做了一頓豐盛的午宴,其中不乏東邊過來的海味。
人人讚不絕口。
雲葉道:“京城正在蓋館子,等出了正月便可開業,今天請幾位來,其實還有事相商。梁氏貨幫的生意此時隻怕尚未走到海邊,京城的館子卻每日離不了海味,梁氏貨幫要多往東走走,我年後便要的。館子建了地下冰窖,不怕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