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麥麵,不拘多少,和水成塊,切作片子,約厚四五分,蒸熟。
先在空房內,用青蒿鋪地(或鮮荷葉亦可),加幹稻草或穀草,上麵再鋪席子,然後將蒸熟麵片鋪草席上。
鋪上後,再用穀草、稻草蓋上席子,等十天左右,麵餅上出毛,取出曬幹。
以幹透為度,將毛刷去,洗淨。
敲碎或者剁碎,研成碎末,每十斤配鹽二斤半拌勻。
過去都是粗鹽,鹽粒子很大,雲葉早已經命人將大鹽預先研細。
細鹽用淨水煎滾,等冷涼了,澄清去渣滓,放入麵醬碎渣中,拌勻後放入大缸。
水比醬麵約高寸許即可。
然後便可放在院中,大日頭暴曬。晚上注意遮蓋,不要進夜裏的露水。每早日出時打開蓋子,用木棍翻攪,保證上下都可以曬透。
曬一月,自成好醬!
若想是辣醬,便在和麵時加入辣椒麵。
曬出來的醬顏色紫紅、香辣可口,又與甜麵醬不同。
其次,雲葉做的較多的就是香豆豉。
比例大約是一鬥豆子搭配二十斤白麵。
先把豆子煮熟,晾幹後用白麵拌勻,做成卷子蒸熟。放置在屋裏,蓋上稻草或者玉米葉。沒幾日便開始發黴。
洗淨長毛,弄碎。
再用杏仁、瓜子仁、薑絲、紫蘇、八角、茴香、小茴香、花椒、白糖、陳皮、燒酒等拌勻,盛潔淨壇子內,將瓶口封嚴泥好,曬至一月,即成香豆鼓。
炒菜拌飯、隨用隨取,味鹹醬香,實為人間美味!
雲葉自然是喜歡這些的。
有了好醬,館子裏可以做出更多、更美味的飯菜,可謂相得益彰!
館子前麵擺上了架子,品嚐的多、來買的不多。館子裏的客人雖有買的,也少。
雲葉並不氣餒。
現在是伏天,館子已經進入了淡季。大中午太熱,大家都不愛出來吃飯。
不願意進廚房,倒帶得鹹菜的生意好了些。
天熱,做飯的廚師、吃飯的食客都大汗淋漓,雲葉感慨,“若是有空調就好了。”
這幾日,寧寒也多呆在家裏,不像以前天天早出晚歸。
說起來,伏天便是少動多歇的日子。
接連下了幾場大雨,夜裏才涼快了些。
這一日,突然接到永安城的來信,把雲葉高興得不得了。急切地打開信封,細細地看了起來。
信是眾人一起寫的。
家裏除了秦氏,幾個年輕的都認字,每人給雲葉寫了一張。厚厚的一遝子,雲葉看著看著便有些眼眶發熱。
寧寒摟著雲葉,眼眸深邃,俊臉上滿是心疼,沉聲道:“委屈你了。”
雲葉忙擦擦眼淚,轉頭微笑,“沒有。”
寧寒問:“信上說什麼?”
“嗯,家裏都好、生意也紅火。欣雨生了兒子,小翠跟丁陌武定了親。”
寧寒挑眉,“丁陌文的兄弟?”
雲葉微笑,“可不就是他嘛。信上說,丁陌武去年秋試中了舉人,丁家二老爺舉薦,便在永安城做了官。春天又來提親,見他心誠,家裏便允了。”
寧寒點頭,“必是縣丞。”
雲葉詫異,“你怎知道?”
寧寒黑線,“……”
縣丞始置於戰國,為縣令之佐官,秦漢相沿。掌一縣文書及倉獄,為縣令之輔佐,職權僅次於縣令。
我國曆代隻有晉及南朝宋無此官職。縣丞俸祿,漢為二百石至四百石。明清時,縣丞為正八品官。
雲葉對於這些並不通曉,寧寒卻是明鏡兒似的。
舉人出身,想做縣令不易,縣丞倒是可以。
丁正誼又是個小心行事的,隻會在以後政績出眾時再往上保舉,斷不會一開始便出頭謀個縣令給自己的親侄子,惹人非議。
雲葉見寧寒臉色,有些詫異,“丁家二老爺不是朝廷大員嗎?聽說是什麼禦史大夫呢。”
寧寒冷哼,“若非朝廷大員、又掌監察大權,怎可胡亂栽贓陷害?”
雲葉一愣,聽寧寒話中有話,忙問“可曾於你不利?”
“打發了!”寧寒微微眯眼,道:“回京再收拾他。”
雲葉有些皺眉。
想起去年有傳言,朝中有人參奏寧寒諸般不是,竟是栽贓陷害!若是丁正誼,事情便有些不妙了。
寧寒是將軍又是皇親,按說丁正誼應該巴結才對。竟敢對寧寒栽贓陷害,若非有得罪處,定不至於如此。
兩人一軍一政,寧寒又常年不在京,按說不該有多大過節……
說到過節,雲葉突然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