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1 / 2)

紫揚房中,油燈孱弱。六個人安靜的坐在逝去的人身邊,偶有聲音,是墨千羽的咳聲。

“子漠,你來了。”是墨千羽憂傷而致遠的聲音,背對著門,卻對門外的事了如指掌。

“是我,莊主。”江子漠進屋,神情肅穆。紫揚是龍騰山莊中與他少有的幾個脾氣相投之人中的一個,而,此次,恐是最後一麵。

沉重的坐在紫揚身邊,看到紫揚煞白的臉,心裏壓抑的很,好想喝酒。趙神醫也在,他隻抬頭看一江子漠一眼,算是招呼。

“因你重任在身,所以沒派人通知你紫揚……咳咳……紫揚前輩的死訊。”墨千羽聲音蕭瑟,知道江子漠深夜上山一定有重要的事。

“今天下午,風之沐已帶了聘禮去月堯國迎娶穆相國的三女兒,明日午時前就可返回。”這應該不是一個說事的場合,但,這事,實在是事關重大。

趙神醫在內的五個人都聞之變色。唯獨墨千羽麵色平靜,臉上還帶著那對紫揚悲憫色調,而黑白分明的瞳,還是一樣冰一樣的皎潔而清冷,隻是淡淡的說:“按兵不動,繼續查探消息。”穆相國的三女兒,不就是那個王妃的妹妹嗎?不知為何,此時,墨千羽腦中竟閃著這樣一個不相關的想法。

“少爺,若是風之沐娶親順利,滄瀾國與月堯國關係將更近一層,這樣對我們恐怕不利。”江子漠直言。

另外五個人都是龍騰山莊中有些地位的人,此時,也都是滿麵不解之色:這道理,墨千羽不可能不明白,怎麼還能按兵不動聽之任之。

“莊主,不如讓屬下帶些人去,中途劫道,將那個風之沐砍了喂狗,把穆相國的閨女帶到山莊中,若是姿色好就留給屬下做壓寨夫人,若是長的醜,就幹脆也殺了了之。”墨千羽對麵坐著的那大漢大大咧咧的說。他名叫鬼槐,曾是令一方人民聞風喪膽的山賊頭子,三年前,墨千羽經過他鎮守的地盤,將他收服。鬼槐囂張慣了,本來是個寧願掉腦袋也不屈於人下的主,卻乖乖的跟隨了墨千羽。

而自從嫣然去世,墨千羽雖然外表變得冷漠,對下屬還是往常般的寬懷。鬼槐說話不該山賊本性,對墨千羽也是粗魯,但墨千羽從不見怪。

“說的倒簡單,隻怕你砍不了風之沐,反而被他砍上幾刀,要是沒被砍死,別回來求本神醫。”趙神醫不屑,向來以神醫自居,而且極其討厭粗人。鬼槐這樣粗而俗的人,他更是厭煩,平日裏,二人每次見了都免不了一場口水仗。

鬼槐還要反唇相譏,卻聽到墨千羽的咳嗽,將話憋回肚子裏,低頭看到紫揚,才慚愧的想到這絕對不是一個鬥嘴的時候。

“沒有我命令,不可打草驚蛇。”墨千羽聲音很淡,不解釋,卻有令人不可不遵從的威嚴。

雖然不解,卻隻得從命,沒有人懷疑墨千羽,他的命令,總有他們捉摸不到的道理,而且,總不會錯。

“子漠……咳咳……”

“莊主請吩咐。”

“你即刻回滄瀾國,再有消息,立刻飛鴿傳書,不必親自上山。”墨千羽輕輕揮手,示意江子漠離開。

“是……”江子漠一頓,看向趙神醫:“莊主……我……”

“與趙神醫出去單獨說話吧。”清風一樣的話,將江子漠的話吹斷,墨千羽輕咳著,用清冷的眼神告訴趙神醫,與江子漠出門去。

“謝莊主!”來不及驚愕,江子漠隻有高興。可是,這個令人心疼的莊主,是怎樣看透自己的意圖?他的沉默與安靜,是不是看透一切後的淡然?